司君遥垂下眼眸,不知想到了什么,小声说:“早点来的话,怕我自己承受不住。我那时候看你打哈欠露出肚脐都觉得太可爱了,心止不住地跳。”
他忽然说这个,任舟耳朵马上红了一半,暗搓搓把手伸过去,被司君遥十指交扣握住了。
“结果拖到今天,你就麻木了,拍照摆了那么多骚包的姿势,你都可淡定。”
司君遥摇摇头,“我从见你的第一眼直到今天,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淡定过。”
“真假?”
“真的。无论被怎样恶劣地打碎过关于爱情的设想,我也曾悄悄想象过与自己共度余生的人会是怎样,长着什么样的眉眼,爱笑吗,喜欢喝冰水或者热茶。想到后来眼前也还是一团雾。那天气球飞起来的时候,我看见你。很荒谬,可我脑中突然有个声音说——就是他。你那时那样狼狈,脸上的焦躁和惊讶还没安顿好,就一眼望过来。当时我想,我可能完蛋了,因为你让我突然想到‘命中注定’这个词。”
那不就是一见钟情!要命了,原来司君遥对他是一见钟情。任舟鼻子一下就酸了,他恨自己是个傻子,开窍晚,又时不时犯怂,假如他从一开始就一意孤行、横冲直撞,也许早就不用躺在这儿两小无猜了。
“那,我是你想共度余生的那个人吗?”他强忍着鼻酸,紧紧扣住司君遥的手心。
“是,可我让你等了那么久,又伤了那么多次心,不知道阿舟还愿不愿意要我…”
司君遥的声音喟叹一般从耳边降落,任舟忽然腾起,跨坐在司君遥的身上,低头鲁莽地去够他的嘴。可司君遥却卡住他的下颌挺腰坐起,先一步吻住了他的唇。
这是他早该做的事,不能总是放任阿舟一个人勇敢,他也想用少年般滚烫的冲动主宰爱人的灵魂。
他吻得很凶,很重,任舟揪着他肩膀,生涩地回应。他捞过任舟的双腿,将他托在怀里,边吻边走向阳台的私人温泉池。等摘掉了任舟的浴袍,被亲昏了头的任舟才环着他的颈子惊呼:“来这儿干,干嘛?”
司君遥抱着他一步踏入夜色下的池水,温烫的,酥麻的,他们浸在摇曳的星空里。
“阿舟还没回答我愿不愿意。”
任舟点头:“愿意啊。”
“那就好。”司君遥微笑道,然后去掉了他最后的设防。
仓皇失措中,任舟感觉自己在司君遥的诱导下,好像回答的并不是上一个问题。但司君遥没有再给他思考的时间。他向后靠在司君遥的怀里,池水涌动得仿佛埋了贲张的泉眼,他的肩背和侧颈被细细密密地亲吻,熔断了他供给氧气的通道。最后的最后,他只记得自己濒死般后仰脖颈,而司君遥在他耳边低声说:“糖粥,小声一点…”
被烘干净抱回床上之后,他抱着膝盖,眼睛发直。他被司君遥安排得明明白白,连回手掏都忘了。司君遥取来酒店的润肤露,点了四个点儿在他脸上,均匀地抹开,又挤了一些托起他的手,细致地擦起来。
“在想什么?”
“就…你刚才,我忘了…啊…所以你…啊?”
他语无伦次,司君遥居然也听懂了。“那你猜,我右手没在你胸口的时候,在哪里。”
“啊…那你怎么都没声音…”
“什么样的声音?像某个小孩儿那样——‘我不行了’!这样吗?”
任舟很想死,只能嘴硬:“有声音才有情趣啊!又不是演哑剧。”
“阿舟想听什么声音,我下次尽量满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