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商务房有大电脑!”
“我、我家能介绍在地陪游,个保个漂亮!”
前两个还真有点动心,这第三条配上大姐挑眉“你懂”的表情,任舟顿时泛起一身鸡皮疙瘩。住不住店倒是小事儿,公主出逃第一站就稀里糊涂失足那可就亏大了。
他慌张中被几双手钳着踉跄了几步,突然回头朝后一指:“卧槽,谁掉的手机!”
几个大姐应声回头,他趁机一把薅走背包,使出中考体育测1000米的劲儿,手刀冲刺,眨眼就逃离了失足险地。
即使向北跨越了半个季节的纬度,这里的夏天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凉爽。马路中间飞驰而过的车带起灼灼闷热,渗入他连吓带跑后涨热发刺的脊背,激出一蓬汗液,顺着背沟滑向腰窝。
任舟甩着背包,撞天婚一般游荡了半个钟头,才在一家大商超后身的巷子里找到家看起来冰清玉洁的旅店,马不停蹄办了入住。
洗完澡,他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下楼转了一圈,还真在拐角遇到个不歇业的便利店,泡了四顿方便面,终于吃上一份青椒肉丝盖饭便当。柜台上挑了盒老家那边没见过的烟,吸了一大口,才发现把旅店的拖鞋穿出来了,原本甩得欢的步伐,瞬间凝成芭蕾脚尖,没颠几米,就咣当撞在路牌上。
“我日!…”好好一根烟撞得比他人还弯,任舟龇牙咧嘴抬起头,瞧见蓝底白字写着路名——“云生路”。
“云生于一条平凡的街路,却游弋天空,幻化身形,气球如果飞走,那我很高兴他与它们为伴,可我还是不想他飞走,线在我手里,我愿久久牵着他,与他一起仰望云生。”
栀白在一篇文里是这样写的。那天,任舟想,如果真有一条路叫云生路,那还怪好听的,而此刻,云生路恰好在转弯处跟他碰了头。
他看着路牌,感觉把自己撞咧嘴的这玩意儿莫名可爱了起来,掏出手机,点开栀白的私信。
“太太,我顺利到了,晚安!”
没想到,那边又几乎是立刻传来回复:“那就好。糖粥晚安。”
任舟想再说点儿什么,啰里啰嗦打了一堆,又逐字删除。说了晚安的人应该立刻进入梦乡,再玩儿手机吃夜宵都是对晚安两个字的亵渎。本来打算猫被窝里冲一下这两天落下的同人粮,不冲了,太太说了晚安,那十分钟内必须睡着!
他踮着芭蕾步子蹦回房间,把自己摔在纯白的枕头上。纯白被单有阳光的甜味,像云朵,糯糯地给他催眠。忘了应该侧卧松懈一下备受煎熬的腰臀,他就这样在云里悠悠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