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云一尘满目疑惑,“可他与我南泽国国师一脉的第一任国师一模一样,这……”

执墨道:“你们就没发现,我一直唤他风貊,而非风凌子吗?”

寒九立刻接道:“我以为风貊是他的名,风凌子则是他的道号,难道……?”

执墨摇头轻笑:“不是。风凌子是他胞兄,他是风凌子的孪生弟弟。”

云一尘反应过来,眼里闪过一丝恍然。

“这风凌子……竟用自己的亲弟弟抵挡天谴。”

执墨见他明白过来,于是不再过多解释,只是颇为心疼道:“他对风貊做的恶事,又何止这一桩?只可惜我与风貊两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他的对手,否则无论如何我们也不会再让他为祸世间。”

寒九还是有些不明白:“他既然不是风凌子,那在院中时为何不解释清楚?反而还说那么让人误会的话。”

执墨容貌全毁,唯有一双眼睛还带着昔日的神采。此时寒九一问完话,他那双眼睛立时便垂了下来,其中的尴尬之意十分明显。

云藏站在寒九身后,悄悄抚了抚他的背,示意他不要再问下去。寒九只好闭上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过了片刻,执墨有些倦乏,寒九起身扶着他睡了。云藏在一旁看着,等寒九安置好人,就拽着对方出了房门。

云一尘跟着出来,见两人有话要讲,便独自拐到一处果棚下闭目打坐。

“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云藏开门见山,根本不给寒九迂回的余地,直接就问。

寒九咬了咬牙,显然没想到云藏会直接问这样的问题,让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寒九,你知道你对我意味着什么。你的生死安危与我而言,是比天下苍生更加重要的事情。我不想你对我有任何的隐瞒。”云藏说着,俯身在寒九额上落下一吻,眼中神色沉痛中又透着无尽深情,“告诉我,你到底想做什么?至少给我个心理准备——如果你真的想救他,那就带着我一起。”

寒九脸色一变:“云藏!”

“我不会放任你牺牲自己!”云藏打断寒九的话,语气低沉,“就像邢萧不会舍下赤焰独活一样,云微明也不可能放下寒卿独活。”

“云藏……”寒九抬头愣愣地看着云藏,心中充斥着无尽的滚烫情绪;这情绪里有爱、有感动、有愧疚、有亏欠,也有甜蜜。

如果有的选择的话,他怎么舍得牺牲自己和云藏再次分离?可是执墨这个样子,很明显是再也坚持不下去了。

作为亲人般的存在,他真的能这样看着执墨走向死亡吗?

“云藏,对不起。我无法看着他慢慢死去而无动于衷……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这样做。”

真正的听到寒九的回答,云藏心中不可谓不痛。可他却说不出苛责的话,只能紧紧抱住寒九,苦苦压抑着几乎想要爆裂的情绪,感受着这个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体温。

“没关系,我陪你。”

水下无岁月,寒九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听到云藏恢复平静的轻声承诺。

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却又觉得此时此刻什么话都是苍白的、多余的、无力的。

将心比心,若是今日想要牺牲的是云藏,他寒九是断断不会同意的。

如此比较,他的爱果然比云藏狭隘太多;他的性子,也比云藏感性鲁莽太多。

只是这一次,他还是要让云藏失望了。

三人聚在一起再次商讨了一番,随后询问风貊关于风凌子的一些事情。

原来风凌子生来残暴嗜血,自小便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后来又有奇遇,得了修炼功法,天赋异禀进展神速。及冠之年又遇恶名远扬的魔修屠禄元,拜其为师,从此更是作恶多端,无人能敌。

那时候他有屠禄元护着,自身修为也是十分精深,所以无人敢惹,无人能犯。直到他的所作所为触犯了修真界大忌,于是被整个修真界合力围杀。

那一站,屠禄元战死,修真界大能陨落一半,风凌子隐迹遁走,从此再无踪迹。

“事实上,那时候他并没有去什么隐蔽无比的地方疗伤躲避,而是回到了他出生的地方。也就是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