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九目光转了转,最后定格在半透明状的白色鬼影身上,在心底与对方交谈:“你觉得呢?”

云藏微点了下头:“你需要银两。”

一人一鬼交流完毕,寒九这才重新看向青年:“那咱们走?”

寒九与青年出了巷子就有人赶了马车过来,寒九这几日辛苦,当下也没有推辞,立刻上了马车。

一路上两人互通姓名,寒九自称小九,言称师尊不许透露山门和姓名,对方也没有表现的太过怀疑。

又是一番了解,寒九总算明白这紫貂大氅青年的身份。

原来这青年姓赵名嵘,在各国经商多年,主要的根基就在这个城里。他与北鲛国太子交情不浅,可以说是个不折不扣的皇商。他的父亲赵晅曾经是一个武夫,当年无意间救过落难的北鲛国曾太子,也就是如今的北鲛国皇帝,两家因此有了交情。

如今赵家多年经营,与北鲛国皇室关系愈加密切,也难怪对方能说出加官送爵这种话了。

寒九倒是对他的坦诚略加侧目。

赵嵘经商多年,最起码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立刻解释道:“我有求于小公子,若再有隐瞒,那不是太不厚道了吗?”

寒九不置可否。

恰在此时外面传来稀稀落落的啜泣声,掀开车帘一看,只见长长的街道上有几十个人的送葬队伍,中间一口乌黑沉重的棺椁,白练飘飘,纸钱飞散,寒九眼珠子盯着那队伍最前头一个脸膛发红的壮年看了一会儿,忽然道:“这棺中是何人?”

赵嵘道:“这是城东林员外家的女儿,前两日忽然暴毙,也不知是染得什么疫症。”

寒九放下车帘,默了一会儿道:“你怎么断定我可以帮你?”

赵嵘道:“不瞒公子,公子一进入这赤城,在下就在暗中观察公子了。不知小公子是否还记得入城之时,有位姑娘的手绢丢在了小公子头上?那手绢……咳,看起来并不是小公子自己拿掉的。”

寒九恍然想起两个时辰前的事儿,那时他比现在还要狼狈,守城的官兵本不愿让他进城,他是好不容易在云藏的帮助下把衣服弄得稍微干净些,头发也不那么凌乱之后,才挤进了这个号称北鲛国繁荣之都的赤城。

然而寒九一进城就傻了眼。

北鲛国和南泽国风俗人情皆有不同,姑娘穿着开放,无论是抹胸还是外袍,都在领口的地方开出了不小的洞,白嫩的胸.脯在层层貂裘棉衣的遮挡下还是欲隐欲现,实在诱人非常。寒九未尝见过如此开放的姑娘美女,一见脸上便是烧红一片。

想来他南泽国中,即便是那醉仙楼的姑娘,也个个把自己遮掩的滴水不漏;再看看北鲛国的这些姑娘,寒九在心中狂呼:还好当初没来北鲛国闯江湖!

怔愣之中,一方娟秀的鸳鸯手绢轻飘飘落了下来,正落在他的脸上。

寒九保持着头部微仰的姿势,透过薄如轻纱的手绢,见上方的酒楼之中,一个十七八岁的俏丽姑娘正掩着口对他笑,那娇柔的模样,看得16岁的寒九身子一阵发麻。

嗯,吓得发麻。

下一秒,手绢被人拿了开去。云藏将手绢随手一丢,目光略冷地看着寒九的蠢样。

所以……这个赵嵘是早就知道云藏的存在了?

寒九脸不红气不喘地摸摸耳朵:“你们赤城的姑娘真热情。”死面瘫再碰我耳朵试试?!寒九在赵嵘看不到的死角瞪了下面无表情的鬼影。

赵嵘略尴尬:“还好还好。”

外面马夫回话:“公子,到了。”

两人一同下车,一进宅院寒九就挑高了眉头:“赵公子真是看得起在下,单是这两个阵法,在下便已比不过了。”寒九看着眼前连布了两个大阵的庭院,悄然打量了一下后院的方向,心道,好奇怪的布局!

赵嵘解释:“这是先父找人设下的法阵,严令我赵家子孙不得妄动。说起来这阵法已经近二十年,应该不会与近日的怪事有关。”

寒九点头:“这是镇宅的阵法,确实不会招什么祸患。”

众人进入宅院,赵嵘亲自送寒九去厢房。待寒九梳洗干净,洗去一身尘埃污垢,穿上面料质地不错的新衣后,一个面白如玉、五官精致的少年郎便出现在了赵嵘面前。

赵嵘由衷感叹:“小公子果然不是一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