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伯欣万料不到,他到这样时刻竟然问出这样的话。
瞳孔忽然一缩,他恨声道:“我自己的长女,我如何不在乎!若我成事,她便是公主,只是方式与你们不同罢了。”然而想到此刻应已悬梁的李夫人,他着实说不出更多来。
只冷嘲道:“傅北,我实在没想到,你还能抓着过去不放。看来,什么为了天下百姓,为何和平,都是假的。你还是为了她,就这样难以忘怀吗?”
傅北平静道:“不是为她,而是我与她所思所想,从来一致罢了。”
他道:“其实,伯父并不像自己以为的那般磊落重情。”
“什么意思?”李伯欣的心脏,忽然无规律地快速跳动起来。
傅北道:“在我带她出宫那日,便知道绝难有结果。因为在那之前,我已经见过了伯父一面,您还记得吗?”
他的神情,似哭似笑,又似嘲讽,李伯欣眼前晕眩,已看不清了。
手盲目地伸入衣襟里,想要抓住些什么。
“那次见面,我提起月河,唤她为月儿。从前,我是这样唤她的。可是……”
傅北定定看着他:“您以前唤李月河,是随着伯母,唤阿月的。”
“我那日以月儿唤她,您初时有些陌生,后面便一直随着我叫她月儿,以表亲近。哪怕后来几次对话中,也是这样。我从那时候起,便明白了。”
他的声音终于有些颤抖,也有些悲哀:
“您根本不记得她了,对吗?甚至连过去怎样呼唤,也忘得干净。”
像是高悬着的锤头,终于砸落于地。
李伯欣倒退两步,脸上有掩饰不住的茫惑:“月儿,阿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