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阿月回来了!娘, 是我, 我是阿月, 我是您的阿月……”
越荷抽泣不止,她的声音变得尖细, 泣声中格外模糊难辩。傅北在旁都不能听清。可是李夫人却得到慰藉, 抱她更紧, 语无伦次:“是我的阿月,娘认得你,娘认得你!”
那怀抱远比记忆中瘦弱, 却又如此有力,带着股使人安心的母亲味道。
母女两人再按捺不住胸中悲喜激荡,抱头一场痛哭。
片刻后,彼此衣襟已湿,而发泄出这许多泪水,情绪终于稍稍收住。
李夫人捧起越荷的脸,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只笑泪交加:“女儿,你同娘说说,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是真的回来了?不是娘在做梦?”
越荷啜泣:“是,女儿真的回来了,娘没有做梦。”
她待要再说下去,忽见傅北示意。后者早在两人相拥痛哭时便退到一旁,此刻见时机合适,便微微弯腰拱手道:“夫人,我已将她送到,便不打扰你们叙话了。”
又言:“我愿以性命担保,这千真万确是李月河。”
李夫人勉强揩泪,道:“我又怎会去疑自己的女儿呢?”又在越荷搀扶下颤巍巍起身,冲傅北深深一拜,唬得对方即刻避开,“傅公子大恩大德,老身永不能忘。”
“伯母千万不要这样说,是你们对我抚育之恩在前……”
傅北急道:“再者说,便是月儿这几年在宫里,也帮过我许多,我理应报答的。”又顿了顿,“只是伯母,月儿如今身份不便,时间有限。请伯母万勿伤神,先捡要紧的说完。”
李夫人经他提醒,才回想起越荷“理贵妃”的身份,一时又是心如刀绞。
但她毕竟不是寻常妇人,深吸口气道:“老身晓得,不使你们为难。”
傅北遂退了出去。他阖上门扇,在后头为两人守着。
隐隐得李夫人含悲道:“上天为何不肯多赐予些恩德!我可怜的阿月,母亲才见到你,却又要将你送回那红墙里去。叫母亲怎么舍得啊!”
“娘……”是越荷在忍泪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