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露出的一只手腕,仍如皓雪般洁白,但已消瘦如柴。
室内夹杂着药气、熏香,还有苏合真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若有若无的死气。闻起来,是种略带反胃的颓败靡香,却又惹人陷落。
越荷从未有一刻,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苏合真是真的撑不住了。
这一刻,她心中忽然再无隐隐的怀疑与犹豫。
只低低俯下身子,向曾经交好多年的姐妹,拜道:“皇贵妃安好。”
姚黄张了张嘴,好似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无力。
正在此时,苏合真的眼睛微微张开,泪水却一下子涌了出来。
她只是安静地哭着,哭着望着越荷。那只枯瘦的手腕,颤颤巍巍地举了起来。
越荷这才注意到,她始终抓着一块锦帕。
合真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那锦帕也飘飘悠悠,落到了越荷面前。
越荷本只是低头扫了一眼,忽然间心神巨震——
那块素色的帕子上,一朵熟悉的玉簪花,正静悄悄盛开。
合真的泪,一滴一滴濡湿了锦被。
她整个人都在颤抖,病容上既是极致的欢喜,又是难言的悲伤。
合真哀声道:“月姐姐,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越荷整个人,如遭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