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荷问:“我能否,见一见她?”即便此时的苏合真未醒。
半夏泣道:“好。”引她进去。
越荷第一眼看到的,是面屏风。
骏马雄健,驰于草原。皮毛皆紫,使她想起爱马紫燕。紫燕如今已经十多岁了,正从青年迈向中年。越荷没有将它带回京城,而是留在围猎之处,让人照应着。
她迈步而入,转到侧面,眼前豁然明亮。
只见屏风背后绣的是花开富贵。锦簇牡丹,生而傲骨,雍容明艳。
这屏风的形制如此熟悉。
越荷忽然觉得时光倒转,只是当年躺在病榻上是李月河,而前来嘲讽的是苏合真。
果真是嘲讽么?
心里有密密麻麻的刺痛,越荷轻轻走到床榻边,低头去看沉睡的合真。
第一眼,便是如今的她,太过憔悴了。
合真很瘦了。这些年,她见到合真的次数极少,但几乎每一次,都要重叠过原先的记忆,直将她死前认识的那个,风光无限的容妃,给模糊不清。
但她瘦削的程度,已然使人心惊。
那张脸上的皮肉,好似都殉入了骨,却加倍显出骨象的晶莹完美来。合真闭着眼睛。眉毛和唇色都有些浅淡了,整个人就像要融化在日光下的冰雪。
她熟睡着的脸,分明是没有神情的,却无端让人感到一种,如释重负的平静喜悦。
越荷眼睛一酸,几乎要掉下泪来。可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