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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涯的眉头忽然动了动。
江惟馨脸露期待,又慌张地要穿鞋、要爬起来。
张涯已睁开眼,稍稍有些叹息:“大皇子怎么坐在这里?”
说着,便拉了他一把,但动作很快。
他只寒暄了两句,便打算走开,似是刻意避嫌。
或许无人的空间给了江惟馨勇气,他竟然扯住了张涯的袖子:“讲读是要躲避我吗?”
他眼圈儿有些发红:“我知道自己惹人厌烦。可是张讲读的《王叔柔批注传习录》分明读到第三卷 ,听闻后面的尽数被我借走,明明我就在跟前,却也不愿询问一声……”
“则敏兄,我已知错了。我不该拿着宫闱的事烦你,你本不能沾染——”
“大皇子不是很聪明么。”张涯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少年,终究还是有些心软,揉了揉他的脑袋,“您既然知道事不可为……”
皇帝选婿之意,在彻底敲定前,自然不可能告知张涯。
只暗示过,或许会给他指婚。
张涯只能知道,当今天子看重他,想要抬举前陈士人。
身系前陈士人之命,张涯更是万分谨慎,不敢大意。
他紧紧跟随皇帝的步伐,甚至在那样危险的局面,冒着得罪成国公的风险,为的只是代表前陈向皇帝投诚。
不能让自己毁了那么多人的努力,张涯始终坚信这点。
可是,既然要忠于天子,那必然不能再与皇子过多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