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和大臣们是私下闲谈, 没让内监伺候。出来后更是兴致颇好,与一个刑部的堂主事相谈正欢,让旁人插不进话来。
那堂主事的官位不高,但却是钟右相的门下弟子。
他的亲近,多少也能代表钟相态度的软化,江承光自然格外重视。
一路行至藏书阁,宫人连忙跪拜,更有要进去通报的。
皇帝在臣子面前,自然端着样子:“免了。”又微笑询问:“什么人在里面?”
宫人答:“一大早张讲读便来抄书了。午后大皇子亦来了。现在他们在里头。”
张涯勤奋好读,皇帝是知道的,也深为满意。但大皇子却出乎他的意料。
江承光难得起了兴致:“是么?惟馨来藏书阁勤么?都读什么书?”
“大皇子两三日来一次,都是读完书来归还了才借的。今日还回来的是《陈论》,之前借的是《传习录》。”
皇帝笑道:“《传习录》?他这年纪,哪里看得懂。想来是要去找张讲读请教的。”
《传习录》是心学典籍,对大皇子而言,的确太过高深。
《陈论》倒是本朝初年一位大儒的文章集子,因亲历了陈朝灭亡,遂着多文,欲以探讨,让后人警醒。如今史官们对陈朝史的修订,离完成还差着许多。
宫中却搜集了不少资料。
想要了解前朝的兴衰,也只能看这些零零散散的文章。
皇帝没有评价《陈论》,但臣子们看得出他眉眼柔和了些。
“不必通报。”江承光沉吟片刻,笑道,“我们进去瞧瞧,惟馨是不是在同张涯请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