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沈婕妤应答道:“开靥几曾宕。”虽也隐忍,到底由哭转笑。
她算是组织者,下一句立即又转回宴上:
“酒酣投玉箸——”
原来此前种种心绪,不过是醉后一时伤怀。而今酒意愈弄,忍不住抛出手中的玉箸,起了狂态。沈婕妤的诗句不算绝妙,但转场的确很灵。
接下来便是聂轲,她是不善诗词的,凝神想了片刻,两句一齐出了:
“江涌罢低昂。拾袖红绡碎——”
众人都笑了,也听得出来聂轲是在用典,只是用得实在不妙,好在意境较为雄浑、疏朗。
她作诗时应是联系了自身,既然醉了么,那便舞剑么!
于是,便取了杜甫赞公孙大娘的一句“罢如江海收凝光”的意境。正巧旁边也有太液湖,勉强算个“江”。看似是写景,实则是以写景喻剑舞了。
后半句便是直接摹写,尽兴舞剑后,拾起袖子一看,红绡都弄碎了。
有人乐道:“江涌开阔,红绡又是柔中带刚,真是好句。”
聂轲赧然:“谬赞。我实在不擅诗词之道。”
她方才饮了酒,面上有些红意。却是刚烈中的妩媚,使人想起她当年身着红衣,举剑一舞。
“接下来便该是金贵姬了!”又有人拍手笑道,“贵姬方才誊录辛苦,但也总揽了全诗。不知此时有什么高论?咦,贵姬——”
目光俱都转向金羽,却见她的脸色发白,手脚僵硬,额上已生出了细细的汗!不由愕然。
若有人此时去她背后看,便会见到,这金贵姬,竟连颈子后的衣料都已遭冷汗打湿!
金羽在宴前才自我安慰了一通,觉得联句简单,可以胡乱支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