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与长宁公主素来是与世无争,旁人或许以为娘娘不会声张,才看准了这一点,来陷害他人。”半夏道,“娘娘的意思是……既然无法确定金线用了哪根,李贵妃便不能真正定罪。”
“臣妾以为,玉河无辜。”苏合真喘着气,自己说完了最后的话,“求圣上……”
“不用说了!”江承光道,又怕吓着她一般,连忙来扶,“合真,你既然开口,朕自然是肯信的。不要这样糟践身子……太医分明说你不能再走动了!”
苏合真只是虚弱微笑:“那么圣上,是应了臣妾之请么?”
“应了,应了。”江承光连声道,“你快回去——不,你先去内室躺着,朕喊太医。”
合真的眼中,似有泪光一闪而过。
她道:“圣上的惦念,本不该是待臣妾好……玉河的性子,你我固知,她姐姐以往,多么疼爱她呢?今日,臣妾还活着,还能说这些话来。”
“等臣妾身死之后,圣上还会谅解玉河吗?”
“合真!”江承光急声道,“你必不会死,朕为天子,难道庇佑不住一个女子吗?”
但合真只是微笑着。
良久,江承光背身,带着颤声道:
“把苏贵妃……及昨日理昭仪所言之事,往宫里放出风声罢。”
这是他最后能答应的事情了。
……
在这最后一日,宫中的风向竟真是一夕扭转。
固然,还有许多可疑,李贵妃的罪名并不能洗清。
但是先有理昭仪进言锉刀之事的疑点,后又有苏贵妃举证——失窃金线不止一条,幕后或许另有其人。那么,指控李贵妃的两件事,证据都不能算是十成十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