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尚未答话,赵忠福已直言道:“圣上,昭仪既然不是因食材过敏,那这疹子便有传人风险。您圣体贵重,实在不该再留在内室了!”
江承光却只对着桑葚:“你说罢。”
桑葚低声道:“娘娘只是有些痒,兼带头晕。这病应该不会传人。奴婢自小服侍娘娘,她其实也起过几回疹子……慢慢养上十来日,便自然消退了,并不碍事的。”
赵忠福并不放心,江承光却道:“是么?那你好好照顾她。”
他说完这句话,眉头又拧了一拧,看向正安恬睡着的越荷……忽然低低地说了句:“她发了疹子也不难看,把面纱去了罢,捂着难受。”
便带着赵忠福出去了。
他身后,越荷无声睁开眼睛,向贴身侍女递了个眼色。
姚黄、桑葚会意,都跟了出去。
便见那领头的办案内监上来打个千,赵忠福会意,同皇帝说道:
“圣上,如今理昭仪突然病了,但永信宫那事儿还查着……郭内监他们虽能办事,有些人证物证的,终究要理昭仪示下才能去提了来查。”言下之意,是越荷这病耽误了事。
他并不是针对理昭仪。只是,洛昭仪遇袭之事,事关重大,不该拖延。
要么皇帝新抬举一个妃嫔主事,要么将事情揽回来,亲自负责——郭内监等人虽然得力,宫里并没有让一群内监不受约束、到处乱窜查探的道理。必须有一个人来主事。
理昭仪忽然病了,其实是束住他们的手脚,拖延了进度。
不料皇帝听了,思忖片刻,道:“若此时撤换,虽因病情,到底要让理昭仪受宫里议论。”这是自然的,宫妃们背后必然嘲笑越荷办事不利、装病推脱。
“她……性子安静,身份特殊,又是皇子生母。不该受此议论。”他没发觉,自己竟有些自我说服的意思,越说便越确信,“此事不必再提。”
“仍然由理昭仪主理,诸事向她汇报。阿越是起了疹子,又不是神智昏聩、不能决断。朕意已决,赵忠福,你如此示下罢。”
“奴婢听旨。”皇帝话说到这个地步,赵忠福也只得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