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贵人虽然位分卑微,但是在宫里的年份久了,自然和一些门庭冷落的宫妃有所来往。这些女子都没有圣宠,如不抱团取暖,岂不活得更加难过?此番她略略得志,虽仍是不敢轻狂,却也和几个素无圣宠的姐妹私下聚了一番,大大称颂宁妃,惹得众人心动不已。
但是,在宫里所有人都认为,宁妃已借雅贵人达到自己“千金市马骨”的目的之时——
这位新封的贵人,乍着胆子去到了永信宫,请求拜见怀胎日久的冯顺媛。
……
宁妃、洛昭仪,加上一位怀着身孕随时可能生产的冯顺媛。
雅贵人一脚踏进这漩涡,人人都在猜测她是否有什么依仗。或者,这是宁妃的指示?
可是永信宫中,宣明殿内。
迟氏在洛昭仪面前深深地垂下头,言辞卑微至极:
“冯顺媛温柔谦逊,素来与人为善。当初多多少少也帮过嫔妾……如今她怀着身份,姐妹们既是欢喜,也很有些担忧。故而嫔妾想求见顺媛一面。一来告知她嫔妾晋封之事,也让顺媛开怀些许;二来探望于她,毕竟顺媛的情况,总让嫔妾们不能放心呀。”
她头垂得那么深,声音又那样颤抖,于是见不着洛微言无声无息的微笑。
冯韫玉这人,虽然不讨皇帝的欢心,却颇有几分亲和力。高位嫔妃多看不起她,不肯买账。但对于那些失宠多年的女子,冯韫玉境遇比她们好些,却从来愿意和她们相处,也肯帮些力所能及之事。两三年下来,总有些情谊的。
雅贵人微微瑟缩了一下,更加恭顺地站好。
她听见了洛昭仪的声音:
“……雅贵人,也是宫里的老人了。你向来安分懂事,难得提一次恳求,又如此合理。本宫倒是不好拂你的面子。”
听着雅贵人喉咙里压抑着的喜泣之声,洛昭仪微微叹了口气。
“只是你要晓得,顺媛这胎无比重要。她孕中体弱,兼身体也不大好,常常昏睡。你决不能惊吓了她,晓得吗?顺媛如今有些多思,如她同你说了些胡话,你也不可乱传,以免毁了皇子生母的声誉。本宫说的这些,雅贵人你都要牢牢记住,知道吗?”
“知、知道了……”雅贵人怯怯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