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心机并不像极为深沉能潜伏多年的,那该是……
“汪氏!”正此刻, 又一人拍桌而起,众人讶异望去, 原是薛婉仪。只见她一张素白面容气得泛红,张了半天的口,却也没吐出多厉害的词句来:“住口!龙裔之事岂容你非议!”
越荷却知她是在回护自己,心下微暖。
“正是如此。”沈贵姬亦道,肃然有声,“理贵嫔、楚贵人为圣上钦点入宫, 必然是品行端方, 早有查证, 哪里容得到你来胡言?至于龙裔生母的品行重要?”
她微微一笑中仿佛带着刺:“说句大不敬的, 想来之前夭了的二皇子, 太医说胎里带弱, 是否就是汪嫔这位生母怀胎之时到处张扬、借机生事之故呢?”
她这话既快且毒,汪嫔听了先是怔怔, 随即脸上出现极可怖的神情, 似是触动了逆鳞, 掀开桌子就要扑过来:“你竟敢——”
一场针对越荷的风波,在沈贵姬轻巧一言后,竟似被转了锋芒一般。
随着汪嫔发疯一般的动作, 宴席上一时大乱。而沈贵姬不慌不惧,她并不去看那汪嫔如何被宫人制住犹自辱骂不休,只在这纷扰乱象之中,对着越荷淡淡一笑。
越荷微微点头,心中却明白此间事决然未了。
上首的钟薇看着乱象,心中倍感不乐。尽管此次发难亦有她的诱导在,然而今次乃她迁宫之贺的喜庆日子,又是在玉芙殿主位开席,李玉河也未至,好容易放开手脚一回。
原本借机刺上越荷一番,引起风头怀疑,也就罢了。这汪氏状如泼妇,看了实在是……
然而她终归是知事的,站起来疾言厉色呵斥道:“还不快把她拉下去!”
汪氏自丧子之后便格外听不得人说她孩儿的不好,加之今日又被越荷的肚子给刺激,现下更加是癫狂,污言秽语迭出不穷,让人看了就皱眉。
便有妃嫔絮絮道:“果然是宫女出身的,没教养。”
那头汪氏已被拿了住,伏在案下咒骂哭泣。
宁妃怜她多年丧子,又恼她不分场合,现下冷了面色不言不语。倒是沈贵姬致歉道:“臣妾一时激愤,口无遮拦的,倒说中汪嫔的伤心事,是臣妾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