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定定神,才喝了一口,道:“无事。”
就算霍妩欲要杀母夺子,也不至于损坏孩儿的健康……这药,约莫是损母利子的罢?冯韫玉很诧异自己还能保持内心的平静,但是不平静又能怎么样呢?
她便是去闹一通,皇帝还能真为她惩处霍妩么?而且她很清楚,没有霍妩,自己也不会有怀孕产子的机会。且她的位分,也不可能抚养孩子。
韫玉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心道,她能这么果断地下手,看来自己这胎是个皇子了。
她已过够了每一天都谨小慎微、担惊受怕的日子。韫玉心想,自己死了,皇儿和霍昭仪便不会有所隔阂,这样孩子就能有个好前程。她边想,边把手里的茶喝完,可是眼泪却忍不住滚滚而落。冯韫玉把侍女们都赶出去,一个人抚摸着肚子,轻声垂泪道:“吾儿……”
泪已不觉爬满了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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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了,满面含愁的。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
枸杞一边熬药,一边皱着眉道:“我看是该是孕中多思之兆,也不知道红绡姑娘给的清心散好不好用……紫衣,你怎么一直不说话?”
名叫紫衣的宫女从沉思中惊醒,连忙笑了笑道:“孕中多思不是很正常?枸杞你也别太担心啦。霍昭仪那边只怕还更紧张这一胎,拿来的药肯定是有用的。”
“也对,”枸杞点点头,若有所思,“紫衣,还好你提醒我。我听人家说怀孕的女子最爱胡思乱想,没有的事儿都能想出许多弯弯绕绕来。要是知道这是红绡姑娘拿体己私下求来的药,说不定又得感伤迟疑。还是让主子安心养胎为好。”
紫衣笑了,眉眼弯弯:“主子有你这么贴心,才是最有福气的呢。”
两个宫女说笑一阵,又亲亲密密地挽了手出去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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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十分沉得住气,也看得分明。”洛微言从紫衣那头听说了冯韫玉的反应,稍微一想便能推测出对方的心思,也不由高看她一眼。然而……她微微一笑。
“可我就由得了她么?”她轻飘飘地笑了,“我要的,总是要拿到的。紫衣,你先回去……让她再不安生一些,人无论如何都是惜命的。等她辗转反侧了,再给她我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