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晓得了。”越荷明白她的好意,但也只是笑了笑。又远远看见桑葚的身影,忙道:“那我先去了。”便与聂轲告别。
聂轲道:“好,你去罢。”亦去找金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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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荷骑着紫燕在林间飞驰。
破开疾风的感觉实在美妙,于她又有种恍然隔世的生疏与欢悦。右靴微微露出的鹰嘴,一下一下啄着紫燕的腹部。这本该是有些疼痒的,可紫燕却显得颇为欢愉,不时欢叫一声。
这具身体有些射箭基础,但在骑马上却是个彻底的初学者。江承光履行了“教她骑马”的诺言。不出几日,越荷已经能够策马小跑。江承光只以为她是悟性惊人。毕竟再怎么能装,身体的僵硬生疏是装不出来的。因此也不再禁止她骑紫燕。
围猎已经进行了半日,王公们乐过了,也很是索然无味。因此不时有人偷偷离开队伍,去林间自己溜达,而皇室对此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越荷一路留心着,不离开专属皇家游乐的那片森林中,以免身为皇帝的妃嫔却叫外男看见。本朝虽礼教不严,可谨慎些总无大错。
正策马间,忽而听见有马蹄声相近,越荷只道是有人误闯了此地。她一时兴起,现下是独身策马,故如今也无人可去通传一声回避。好在紫燕神俊,驰骋避开也不是不可能。
正要再赶马儿跑快些,忽闻一声极为清朗好听的“芳媛请留步”。
越荷微微愣神间,马儿已跑出数步。
她勒马回首,淡淡道:“傅巡抚。”
相隔二十步的距离而已——李月河年少时亲如兄长的男子正骑在一匹青马上与她对望。
傅北身着玄色直裰,襟口处有暗绿色藤纹交错。身姿挺拔,风致雅洁。琥珀束发冠一丝不苟地束起每一绺长发,凤目明澈而温和。
从前李月河望着他的凤目,也曾笑过可惜两人不是亲兄妹罢。
然而越荷在回身那一刻便已清楚自己的身份,于是淡然微笑:“不知巡抚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