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匠们移植了许多秋菊,使重阳的气氛格外浓郁,而宴席便在花丛之中。傲霜的菊花卷着细长的瓣儿,簇拥小小的花|心,开得灿烂而热烈,似黄金浪潮。
香气淡淡氤氲开来,令人心旷神怡。
才未时二刻,江承光便由赵忠福领着来到席上。才进来,见莺莺燕燕满座,又有菊花风雅,不由笑赞:“微言,你的好心思!”
章婕妤急忙起身,温婉而得体地对答:“圣上满意便好。”
江承光笑着让她落座,一面坐在主坐上,拥了身旁娇艳华贵的玉河:“都别太拘束,贵妃出这主意,原是让大家松快松快的意思。今儿个是家宴,都玩得尽兴才好。”
座下妃嫔自是婉声应是。
江承光扫一眼坐席,转向赵忠福道:“重阳糕和菊花酒给太后送去了么?”
赵忠福忙道:“送去了。亦专门问询过太医,太后时节饮些菊花酒也不碍的。”
江承光满意地点点头,又道:“今日没来的妃嫔,也都送一壶菊花酒、一盘重阳糕去,以表同乐之意。若身子不适,如妩儿孕中,赏赐旁人亦可。”
他顿了顿,轻轻“唔”了一声,问:
“听说顾芳媛今儿个没来?她入宫恁久了,身子怎么总不见好转?”
章婕妤忙是回话:“顾芳媛身子的确没见好。她这病最先发作时瞧着不过寻常风寒,谁晓得近日里愈发严重,整个人病得昏昏沉沉,好在尚无性命之忧。”
又补充:“先前太后去瞧过一次,顾芳媛怕过病气儿,给推了。”
江承光微微点头:“倒是个知礼的,也罢。传旨,顾氏入宫以来卧病良久,朕心甚怜。念其温顺知礼,着晋为婉仪,不必谢恩了。”
微言道:“圣上慈爱体恤之意,嫔妾先代顾婉仪谢过圣上。”
江承光微露笑意。座下嫔妃闻听,俱是先惊后妒。皇帝这般作为,无非是担心顾盼久病不能承宠,遭人轻视,也是给顾盼做脸的意思——当今圣上,果真纯孝!
要知这顾婉仪可从未承宠,圣上也只能是看在她为太后侄女的份上加以提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