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说这些话的意图,我听明白了。”越荷木然道,“无非是要表明,先帝瞧不上当今天子,而将军只信服先帝。故而对于天子的轻蔑之意,反倒成了将军忠贞的证据,是么?”
李伯欣道:“是也不是。”
他再度睁开双眼时,里头竟有隐隐的癫狂之色:“这是天意!是老天给我的机会!先帝死时我固然悲痛,可是之后站在朝堂上,看着那个我们所有人都看不起的江承光——”
“这不是老天给我们的指示么?别看太子也上过战场,可拔尖的武将,哪个不是被先帝折服、意气相投来的,又有哪个肯心服他了?”李伯欣蔑笑,“先帝不知和我们嫌弃过他多少回。”
“可他这么一个小子,竟然意图和我们玩弄帝王心术,还意图收权!”
他如此切齿,神情中有不加掩饰的鄙夷。哪怕如今江承光已而立之年,甚至放眼朝野,占着优势的还是这位帝王,也改变不了李伯欣的态度。
偏偏越荷听了最后一语,失声道:“这便是原因吗?”
她神情里渐渐染上了几分难以置信,整颗心都沉了下去:
“……在其位,谋其政。纵然将军认为天子手段有所欠缺,可是站在开国第二位皇帝的角度,他试图由文转武,淡去功臣勋贵的痕迹,也不是错的。”
“将军的意思是,因他不是大定皇帝,便不配收权,只配做个软弱傀儡么?这是什么道理?哪怕责其身为帝王,羽翼未丰便想翻脸也算合情。可只因其并非强权的先帝,便先定了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