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内倒不似外头顾忌多。纵然江承光有心监视,都成国公府若连门户都守不住,也不配有那心思了。更何况如今做主的是李夫人。
越荷戴了幕篱,被李夫人牵着,脚步匆匆。傅北仍是伴着她们,几人一路无话。
刚才已问清了,成国公正独自在书房,恰好适宜碰面。
李夫人将两人带到东侧院落,屏退了下人。傅北自避了开去,示意不会去听,会在外头帮她们看着。母女两无声谢过,越荷的手掌心因紧张出了许多细汗,被母亲紧紧捏住。
母亲牵着她的手,推开了那扇木门。
……
成国公听到动静时,烦躁地扔下了手中书卷。
他虽为武将,在前朝做官,也是正经考过科举的。满屋子的书,不少来自苏修古与大定皇帝。然而现在,他实在没有读书的心境。
下人们都议论说,夫人好些日子闭门不出,而国公愈发易怒。
有团火在心里灼烫地烧着,就快将所有人一同拖入这火焰。
他是沙场宿将,尽管上了年纪,仍然耳聪目明。听得出来人有三,一青年男子停住,似乎是傅北。而女子默然不言,跟随夫人到了门前,眼瞧着就要进来。
成国公并不起身,脸色却沉了下来。
他与夫人不是没有感情,甚至素来算是深厚。然而,近年来两人往往意见相左,尤其三个儿女尽皆去后——他虽还在派人搜寻不疑下落,心中着实知晓无救——他们的想法、选择截然不同。
少年夫妻的情分,他们也难对彼此怎样,几番冲突后,终是有些冷战逃避的意思。
却不知夫人忽带了个青年女子来,是什么意思?
成国公抬眼一望,便见发妻身上首饰竟除了干净,衣裳略宽、朴实素净。然而脸上一扫这些日子来的沉痛低迷,虽也端肃,却有几分舒展开来的劲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