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姐姐……”合真气若游丝,却只是贪婪而痴痴地望着越荷的脸。
室内一时静寂,只有姚黄克制的抽泣声低低回响。
良久,合真低声道:
“月姐姐, 你现在真好看, 可我还是喜欢你从前的样子。怪我, 这么长时间都没有认出你来。你心中必定恨我至极, 又怎会肯来见我。”
她说话难得如此连贯, 精神头竟然比前次见时, 还要好些。
越荷心中预感不祥,神色却只是默默, 不肯就此承认。
合真只是微笑望着她, 泪水滑落脸颊:“我……咳咳!”她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 喉咙滚动,强行咽下一口淤血,那只瘦弱的手紧紧抓住越荷不放。
越荷不知能做什么, 也紧紧回握着她,为她抚背。
开口时,才发现自己也已声带哽咽:“我帮你叫人。”
“不用,不用。”合真平缓了呼吸,她的目光始终凝在越荷脸上不放,“我今日极好。”
她默然望着越荷的脸。须臾,抬手轻拍了两下。
越荷正不解其意,忽见大公主泪眼姗姗地进来。
公主手捧药碗,髻簪凤钗,身着百花绣衣。
百花绣衣素来只图福气,百种花品绣上,不免有些杂乱眼花之感。但年仅十三岁的大公主背脊笔挺、仪态端方,缓步进来时,竟然显得那百花都为衬托。
发上金凤栩栩如生,那是她生母辛皇后之物。
她眼中含泪,脚踏莲步到越荷面前。先将药碗置于案上,又举起双臂,轻轻转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