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承光终究没有回答,他轻轻地推开了越荷的手:“贵妃早些歇息罢。”
待皇帝的身影再也看不见,越荷终是忍不住伏在榻上,放了悲声!
她的弟弟,她的不疑……而这一切难道会是终结吗!这分明只是个开始!
即便早已作出决定,即便理智知道造成这样的局面,非任何一人之错,而若想国家安定,胜者便只能是帝王,尤其在李伯欣年高失子的当下。
但痛苦仍旧是痛苦,反而因她清醒的理智,更加折磨。
她是个叛徒,越荷无声地谴责自己。
指甲划破了手臂,鲜血一颗颗落在枕巾上。
这样的未来,这样的路……她回来一场究竟为了什么,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亲人零落,看着父亲与丈夫成仇,再感受自己的无能为力吗!
……
李不疑出事,令越荷悲痛难忍。
她反反复复地思考,想着有没有办法解开父亲与丈夫之间的结。但是越是去想,就越感到绝望。分明已经做了决定,心中却恨不得将那些全部推翻。
死局!困在死局中的人,要如何逃生呢?
不仅是她,李氏一族都被困住了,现在根本难以回头了……
越荷连日来精神恹恹,只在心中来回想着李家之事,对宫中的事都有些迟钝。她愈想愈觉得厌世,几乎盼着从未回来过。
直到喜鹊儿跌倒受伤,惊醒了她。
喜鹊儿的伤不重,只是小孩子走路滑了一跤,宫人没用心看着,让他额头上划了道小口子。并不严重,三五日就能好。但越荷却在这孩子的哭声中惊醒过来。
她看到喜鹊儿含着泪水,额上红了一片,心里疼得发慌。急忙将孩子抢了来抱,哄道:“不怕,不怕,阿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