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太子放下笔,摇头道:“并不全是,今日舅舅长泰替索额图捎了一句口信与我,涉及到胤祚。”
他一提到索额图,容歆稍稍有些敏感地问:“所为何事?”
“皇阿玛为六子命名为祚,恐有传祚位与其之心,于储君正统不利。”太子神色淡淡地端起茶杯,“意欲趁此机除之以防有大患。”
“除掉?!”
容歆如今手上也不是没沾过血,但她从未肆意滥杀过,自是无法轻飘飘说出要杀死某个人的话,而且对方还是个孩子,因为一个名字便如此小题大做,似乎可笑了些。
太子瞧见她的神色,微微牵起嘴角,“姑姑心中所思想必与我相似。若是胤祚没有熬过去,我无话可说;但今日我若是仅因为一个名字便对亲弟弟下杀手,难保他日我不会视人命如草芥,如何为百姓所信服?”
容歆正欲回答,忽听窗子响起两声短促地敲击,便又改口问道:“六阿哥之名并非今日才有,若是有揣测早该有了,偏偏此时有人在您耳边嚼舌根,恐怕心怀不轨……”
太子眼神一闪,微一抿唇,说道:“自皇阿玛允我在内阁旁听之后,耳边常听到各种声音,揣测胤祚名字之类的言论也是屡屡耳闻,我实在是不能理解。”
“殿下有何不解,皆可与我说说,我便是不能为您解惑,也可听您倾诉。”
“皇阿玛先前便说过,我们兄弟之名,多为福气之意,祚也有其意。”太子面无波澜道,“可如今挑拨之言频出,有心之人,难道是非要我们兄弟阋墙吗?”
容歆叹道:“您不会受挑拨,皇上是知道的。”
太子摇头,似是极难过道:“如今胤禛和胤祚危在旦夕,我和大哥作为兄长,不能陪着弟弟度过危机,还要受那等人挑拨,时日久了,兄弟之情何在?”
“左右您和大阿哥已经出过痘,若是实在担心,不若……”
容歆话还未说完,书房外便响起梁九功的喊声:“皇上驾到。”
喊声极近,而下一秒,门被打开,康熙沉着脸迈进太子的书房。
太子惊起,立即绕过书案,跪在皇阿玛跟前道:“皇阿玛万福,儿臣不知皇阿玛御驾亲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