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相信程子励,那毕竟是程残阳的儿子!
话音刚落,就听到赵仪瑄意义莫名地说道:“哦,听说你跟程子励也算是青梅竹马,交情甚笃的?自然要为他说话了。”
宋皎觉着他的语气颇为诡异,便据理力争:“殿下,我不过是秉公之论,究竟如何,还需要进一步的查证。”
豫王也跟着说道:“这是自然,如今皇上把此事交给了太子殿下,殿下一定会明察秋毫,不会冤屈一个好人……”
“可也不会放过一个罪人,不管他到底是朝廷官员,还是皇亲国戚,”赵仪瑄凉凉地补充,又问:“知道皇上为何让我来料理吗?”
宋皎跟豫王都心里有数,可豫王不便开口,宋皎无奈,总不能让太子殿下自问自答,少不得捧哏道:“圣意如何我等自不便揣测,可料想皇上自然是觉着太子殿下英明神武,一定会秉公处置,查个水落石出的。”
其实,程残阳是豫王的老师,宋皎又跟豫王交情匪浅,这件事当然不能让豫王插手。
但是此事既然跟豫王有关联,如果让别的朝臣去处理,当然也会投鼠忌器,畏首畏尾。
而能够有底气来处置此事的,当然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太子殿下了。
赵仪瑄笑道:“你们两个倒不愧是一伙的,怎么,以为说几句好话,我就会饶过程子励跟宋洤了?我可不吃这一套。”
正说到这儿,外头诸葛嵩走到门口,见赵仪瑄一点头,诸葛嵩入内禀告道:“回殿下,已经派专人出城赶往鹤州府,不日就会带程子励回京受审。”
宋皎略觉窒息。
诸葛嵩看了眼赵仪瑄的脸色,却意外地发现太子殿下竟正望着身边的宋皎。
侍卫长正不知要不要说下去,赵仪瑄问道:“宋洤呢。”
诸葛嵩忙回答:“派去宋府的人扑了个空,宋洤不在府内,府中之人也不知他的下落,此刻正派人寻找,想必很快就会有消息。”
赵仪瑄听完,似笑非笑地对宋皎道:“这宋洤是你的二弟,没想到这么快就是难……难兄难弟了,你可知道宋洤在哪儿?”
宋皎摇了摇头,她没有要跟太子说笑的心思,她更没想到自己的身上,竟然是雪上加霜,一重又一重。
颜府的事情还没完,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在太子跟前,如今更是这一桩棘手的大事,每一件都足可以置她于死地。
宋皎不由看向豫王,却见豫王正也看着自己,他的眼睛里的是担忧跟关切。
因为这点仿佛是发自真心实意的关切,宋皎长吁了一口气,笑了:“看样子,这个诏狱,下官是出不去了。”
“不……”豫王的那个“会”还没出口,突然感觉身边一股冷意袭来,他心头一凛,双手握紧。
赵仪瑄的双眼微微眯起,他看着宋皎道:“怎么,你就没什么别的话说?”
“殿下指的是什么?”宋皎咽了口唾沫,神色有些不自在。
赵仪瑄好整以暇地说道:“宋洤毕竟是你的二弟,他的所作所为难道你会不知道?”
原来是为这个,宋皎略松了口气:“回殿下,虽是兄弟,但他的事情极少跟我说,我也不太跟他照面。”
赵仪瑄微微地歪了歪头:“话虽如此,他要不干净,你势必脱不了干系……”
大概是听出了他话语中的不善,豫王的眼睛直了直,终于正色扬声说道:“殿下,臣弟可以担保,夜光绝对跟宋洤所做的事无关。”
宋皎诧异地看着豫王。
豫王不再藏着,索性一股脑地说道:“还有、颜府的事情,应系误会,改日臣弟会亲自登门向颜家请罪,臣弟恳求太子哥哥,让宋皎跟我离开诏狱。”
宋皎的心头一阵战栗,说不出是狂喜还是什么,她轻声地叫:“殿下!”
赵仪瑄咬了咬唇,他的双眼幽深而暗,他狐疑地看看两人:“你跟他……”戛然而止。
太子几乎要怀疑豫王知道宋皎是女子,而宋皎跟豫王是真的不清不白的,不然赵南瑭怎么肯为此人做到这种地步。
赵仪瑄垂眸:“你在要挟我吗?”
豫王喉头一动:“臣弟当然不敢,臣……”
不等赵南瑭说完,太子又看向宋皎:“本太子问你一句话。”
宋皎一怔:“殿下请说。”
外间的雨声不知何时悄然停息了,天却并不见晴,云朵厚厚地压在空中,变幻各种妖兽似的形状。
“倘若我放了你,”太子殿下的话,如同乌云背后隐隐的雷鸣,引而不发的:“你想跟豫王走吗?”
小缺像是心有灵犀般,先问道:“这是怎么了?谁敢到咱们府内撒野?”
两个家丁满腹苦水只无处倾斜,听见这句话顿时滔滔不绝:“是尚书府的人!打上门来了,欺人太甚!”
宋皎本来还缩着脖子不敢出声,猛然听见“尚书府”三个字,而不是“东宫太子”,顿时浑身舒适起来,连之前给吓跑了的胆子都重新归位:“什么,尚书府?”她几乎是跟小缺同时问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