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舍赞道:“这名字真适合你,婉娘,你吃过金陵意做的盐水鸭吗?就是桂花鸭。”
“……”
婉娘沉默了一下,思考江舍问这句话是不是有什么企图,难道是想打探明月楼还有没有人手留在金陵?她谨慎地答道:“没有。”
“那可真是可惜,除了桂花鸭,还有烤鸭,鸭四件,鸭油酥烧饼……有机会我带你去吃啊,我好友说十里秦淮河,流的都是鸭子的血和泪。”他说完就忍不住露出笑来,想起当时和好友一起坐在留云楼谈天说地的日子。
这少年实在是喜欢聊天,加之他现在心中紧张,禁不住就比平常更要滔滔不绝,从报菜名讲到老字号,又从老字号讲到鸭子的做法,直到最后讲得自己都饿了,才意犹未尽地结尾道:“说定了啊,到时候陪我去金陵意吃盐水鸭。”
婉娘:“……”谁跟你说定了?
严峰被擒的第五日。
他气色看上去总算是比前几日好了许多,只是眉目间没有精气神,于是便连这逐渐变好的气色看上去也是羞愧的,是难以见人的。他仍然在马车的一角靠壁箕坐,闭目养神,就是顾凉月再跟他说话,他也不答了。顾凉月颇觉无趣,却也无意再为难他。
婉娘尚未回来,也不知船图之事进行的如何。
南玉一行人已经绕路赶到了明月楼的车队前面,在一处山林内暂时安顿下来,与前来支援的八方衙和漕帮的人手汇合。九娘说要给十一找点补药,自己外出去了,临走前拜托严衡多看顾一下她的弟弟。
南玉看见了张磊落,不过是分别了几天时间,这少年已经不能再称之为少年,而是变成了一个有几分阴沉的青年了。以前人们常常可以在他脸上看见的那种,不知愁的少年特有的神气已经消失不见,而是转变为被迫成长起来的沉稳。他和南玉严衡见礼,说道:“漕帮此次前来二十五人,都是好手,任凭八方衙差遣。”
严衡回礼道:“潘帮主高义,八方衙和严家都会记得的。”
张磊落点了点头,道:“那我便先带着兄弟们安顿了。”
严衡道“诸位请便。”
张磊落漕帮一行人走后,又上来了一位牵着马,提着食盒的十六七岁的少年,他面容陌生,一笑,却让南玉感到几分熟悉。南玉再看一眼食盒,便猜出了这少年身份,只听那少年道:“这可是掌柜的让我快马加鞭送过来的,食盒里还镇着冰在,保证不会失了味道,还请客官尽快享用。”
严衡行了一礼,笑道:“还请吴二哥替我谢过掌柜。”
吴二翻身上马,笑道:“好说,既然东西已经送到,我就先走了!对了,严三爷可是我金陵意的老顾客了,这段时日都没见到,掌柜的说让我替他问候一声,还有这次的饭钱先赊着,你们记得千万别赖账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