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娘家了。”
我,“……”
他剥开一颗花生,一努嘴,“到里面看看去,刚才七殿下那个小祖宗说再看不到你就要烧房了。”
我,“现在呢?”
他没看我,“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
顺着回廊,我到了自己的屋外。
窗户关着,里面却很亮。
我一挑门帘,只看见太子坐在书桌前面看奏折,旁边伺候他的是司礼监的绿直。太子单手握住毛笔,另外一只手揽在胸前,抱着像幼猫一般睡的迷糊的越筝。
我看了一眼绿直,按理,这又是一个应该跪的。
幸好,他一看好,垂着眼皮子,把手中捧着的参茶、红豆酥饼和南瓜饼放在木床旁边的茶几上,垂着手,自己走了。
我给他让开门,也没说话。
太子像是根本就没看见我进来,他抱着越筝继续看奏折。不过怀中抱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怎么也不方便,有的时候奏折纸张卷起来,他得用手肘按住了,然后拿着朱砂笔在上面写,有些费劲。
我过去,帮他按住了奏折,他这才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头,把上面最后两个字‘钦此’写完。
弄好了,我把奏折收起来,放在那边的一沓子奏折顶上。
他也不说话,就是抱着越筝,全身松了一下,向后靠在椅子背上,看着烛光不知道再想什么。
我踌躇了一下,问他,“越筝怎么样了?”
他摸了摸越筝的头发,低声说,“喂些东西,睡了。”
“哦,他的身体好些了吗?”
他又不说话了。
我叹了口气,“你怎么把他带出来了?”
太子忽然冷笑了一声,“你是不是以为,是我故意把他带到你这里来,给你找麻烦的?”
我,“……没有,我没有这么想。”
太子,“那你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小声说,“我还能有什么意思……”
越筝才六岁,又在九重深宫中教养。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一人跑出宫来,闹的天翻地覆的。
想想也知道怎么回事。
然后文湛就是一笑,极美极肃杀的笑,比外面的风雨更令人心悸。“他就在这里,你可以把他弄醒了,自己问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说着,他就唤越筝,我一挡,没揽住,越筝也似乎听见有人说话了,他揉着眼睛转过小身子,看到我,就双手张开,冲着我撒娇,“抱抱。”
文湛站起来,走到我面前,把越筝递给我抱,他把绿直他们叫进来,把书桌收拾了,准备走人。
我一惊,拉住他的袖子,“你到哪去?”
太子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回宫。”
我,“那七殿下怎么办?”
文湛说,“他既然喜欢跟着你呆着,就放你这里养几天好了。放心,他的吃穿用度,宫里会负责,不花你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