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官只有得罪了。奉太子口谕,召祈亲王承怡即刻回雍京。如果王爷您不按太子旨意办事,下官可以便宜行事。王爷,您也不想再被捆绑起来吧。”
我抬手扇了他一个耳光!
崔碧城扯住我的袖子,而裴檀目不转睛的看着我,嘴角有一丝不可琢磨的笑。
“裴檀!那件事情不许再提,再说我就杀了你!”
裴檀不说话,他看着我,似乎再问,然后呢?
我说,“我回雍京。”
我的胳膊实在疼的要命,骑不了马,可是裴檀带的近卫军外加谢孟的残部都没有马车——谢孟是很可怜,他的脑门上还有一块青紫,看样子是撞门框上了。
我就纳闷了,那个地方我记得明明是一道暗门,什么时候让崔碧城改成菜窖了?
没有马车,我也骑不了马,而我又绝对不想被裴檀捆着拎回雍京,于是这个时候,崔碧城以阳澄湖大闸蟹般的四平八稳,天人降世般的悲悯挪到我面前,手一指西跨院那边的马棚——
居然有一辆崭新崭新的马车!
非常恰到好处,两匹匈奴骏马架着黑色的车辕,不过分华丽,却显示出它的精致和些微的与众不同。
崔碧城忽然一本正经的说,“祈王殿下,小民跟您去雍京。”
……
殿下……
小民?
您?
崔碧城……你不是傻了吧?!
马车里面有小茶几,温茶,点心,还有崔姓某人一名。
我从腰带后面掏了掏,拿过来一个吊坠,在崔碧城面前晃了晃,他好像忽然变成了饿了七天的狼看到一块鲜嫩肥嫩的匈奴羔羊肉!
——水过天青蓝的世宗柴窑瓷片,外围包裹着一层黄金,用红丝打的如意结。
在整个雍京算的上是有市无价!
多少王孙公子,捧着万两白银欲求而不可得!
我真诚的看着他,“表哥,我有个相好的在观止楼,他过了年就20岁了。你也知道,做相公的到了十八岁就被人说成是‘浔阳妇人’,门庭冷落。他都20岁了,生意也不好再做,所以我想着给他赎身出来。”
崔碧城的眼珠子盯着我的吊坠左晃一下,右晃一下,他两忙点头,“好!好!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我打铁趁热,“那个人曾经也算是观止楼中半红不紫的,老鸨开的身价是三千,我想还到一千两,可是那个老鸨说什么都不干,非要我三千。”
崔碧城一听到钱,脑子似乎清醒一些了,他看了我一眼,“我不逛相公堂子,不知道价钱,不过雍京青楼中那些红倌人的身价没有定数,五千的有,三千的有,一千的也有。你说的这个看样子是过气的,还价到八百,最多出到九百,不要再加价了。”
我说,“我今天一定要把他赎出来,不过我手边的银子不凑手。”
我这么说着,崔碧城的眼睛盯着我放银票的袖子。
“所以,表哥呀,你先借我三千两银子呗!”
崔碧城的眼睛盯着我手中的吊坠,马上就说,“成!三千两就三千两!不过你要给我立一个字据,还要拿东西过来抵押!”
“成!绝对没问题!”我非常爽快的答应了,“你看我的柴窑吊坠怎么样?不过我先说好,等我还给你钱的时候,你可要把这东西还给我。我只是借你玩两天。”
崔碧城点头。
他拿过来纸笔,写好了字据,我画押,然后他从口袋中抽出三千两的银票,我和他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