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我弟弟是龙傲天(3)

黑灯瞎火,天上只有一弯朦胧的月。

珍娘抓着绳梯到了船上,发现这船和寻常船不一样,下面一只只鼓囊囊的,有些像动物的皮,又看不清楚是什么。

“小顺,这是什么船啊?”

珍娘按照明庭说的,把他递过来的“救生衣”系好。

“皮筏子。”明庭收好绳梯,斩断绳子,“娘,抓紧绳子,我们走了。”

江水浩荡,一支皮筏子飘在水上,顺流而下。

一开始珍娘很紧张,死死地抓着绳子。

可后来看到儿子气定神闲,盘腿坐在船上,还拿出一小锅熟猪肘,珍娘咽了咽口水。

猪肘子真香!饥饿能转移人的注意力。

“娘,这是我刚才下船买的。”明庭点了一盏玻璃罩的油灯,“娘,坐近一点儿。”

“是不是花了好多钱?”

珍娘已经知道明庭把藏在鸡圈里的钱偷了,她非但没觉得儿子做得不对,反倒认为很解气。

谁叫那个老妖婆这么对她的小顺?

孩子都病了还不肯请大夫,非要将他们赶走,没见过这么狠心的婆婆!

“娘,穷家富路,在外面当然是比在家里花钱。”

明庭在葱油饼上刷了酱,包裹上带皮的肘子肉递给珍娘,“尝尝,可香了。”

虽然之前珍娘吃了馒头,可她是干体力活的人,本来饭量就大,只不过平时要省着吃,才没放开肚子。

现在闻到喷香的肉,还有葱花味浓郁的饼子,珍娘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香啊!真是香死个人了!

她还是结婚那天吃了两片肉,后来生儿子坐月子吃过几个鸡蛋,这都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

每次过年割一块肉,珍娘还没动筷子,肉已经被洪婆分了。

洪婆总说孩子还是长身体的时候,肉得先让他们吃。

洪小山分的肉最多,其次是洪小妹,最后是小顺,珍娘顶多用汤汁拌饭。

现在猛地吃到炖得软烂的猪肉,肥糯糯的肉皮入口即化,珍娘差点儿把舌头吞下去。

“娘,慢点儿吃,多着呢!”

明庭很庆幸自己在空间准备了很多猪肉罐头,开盒只要稍微加热一下就能食用,简单方便。

珍娘吃了三块饼包肉,揉着肚子感叹,终于吃饱了一回。

“娘,以后有我在,不会让娘饿肚子。”

明庭怕珍娘吃这么多撑着,拿了助消化的山楂丸让她吃了好几颗,不能一下子把人撑坏。

吃饱喝足躺在皮筏子上,看着朦胧的月亮,耳边是江水潺潺声,身边还有儿子在絮絮叨叨地说他们未来的新生活,珍娘忽然觉得很满足。

她吃了那么多苦,养了一家白眼狼,但至少儿子听话懂事,心疼人。

以后她和洪家一刀两断,她跟小顺走阳关道,让那家人过独木桥去吧!

很快,珍娘睡着了,明庭找了毯子盖在她身上。

江上夜行,本来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可明庭是运灵。有他在,皮筏子稳稳当当,遇到江底的礁石皮筏子会绕开。

而且江面宽阔,他们行在江心,又没有什么风浪,非常安全。

“老大,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奉天好奇地问道。

江水速度这么快,他们飘一夜会飘哪儿去?

“到松门县去!”

“松门县?那不是李娇娥的老家么?”

奉天兴奋地搓着小手手,“老大,你是不是要报复女主了?这可是祈愿人的心愿啊!可是她现在也就七八岁,你能做什么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明庭打着哑谜,把奉天急坏了,各种撒娇让他透露一点儿消息出来,偏偏明庭就是不说。

“不爱了……”奉天趴在明庭的腿上,非常无奈。

真想变成老大肚子里的蛔虫啊!

它好歹也陪伴明庭这么多年,怎么就想不出来他要干啥呢?好急!

和奉天一样着急的,还有洪婆一家人。

族长已经召集了全村的男人,大家分散出去找珍娘和小顺,希望能找到人吧!

洪婆不住地咒骂着珍娘,说她平时老实巴交,其实心眼坏着呢!而且手也太黑了,一下子把钱全偷走了,她不怕遭报应吗?

洪小山和洪小妹比洪婆还要生气。

没了钱,他们怎么买衣服鞋子,怎么改头换面?嫂子太不是东西了,活该被休!

一直到后半夜,村民们陆陆续续地回来,都说没找着珍娘。

洪婆一听又晕了,还是族长媳妇儿掐人中,又灌水,才把她救活。

“报官!必须报官,把他们抓起来!”洪婆现在是恨死珍娘了,连带着孙子她都恨上了。

小顺一直在家里,说不定他知道珍娘偷钱这事儿。

结果他不吱声,瞒着他们,果然当娘的是个良心不好的,生的孩子也是坏胚子!

族长被吵得头疼,村里到县城过去还要时间,洪婆使唤起人来嘴皮子没停。

这都大半夜了,难道大家伙儿不睡吗?

“先睡觉,明天早上起来再说。”族长挥挥手,结果洪婆不依了。

她把家里的衣服被子烧光了,晚上一家人睡什么?

更何况,五千两银子没着落,自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族长怎么睡得着?

见洪婆闹起来,族长也板着脸。

“你不要拿大海来压我!他当官发达了,不帮衬着族里还装死,说明他根本没把自己当成洪家村的人!”

“你一口咬定是珍娘偷的,有证据吗?这只是你的猜测。大家伙儿已经忙了一夜,你不感谢也就罢了,还这么闹腾。怎么,大海当官,你腰杆子硬了?!”

族长板着脸还有些吓人,而且现在还有事要求着他,洪婆不敢闹了,红着眼睛找人借被子。

虽然洪大海发财还装死,但他好歹也是个将军,多的是人想拍马屁。

很快有人把被子褥子抱来,洪婆收拾了一下家里,让小山和小妹去睡觉。

等到第二天蒙蒙亮,去县城报官的两个人才回来,说县太爷去了乡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回。

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地方父母官经常到乡下转悠,看看庄家种得怎么样,了解自己管辖下百姓们的生活如何,一个月有一半的时间不在县衙。

洪婆一听,坐地上拍着大腿,哭天喊地。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家里出了家贼,都没人给我做主……”

洪婆哭,洪小山和洪小妹也哭。

一家人哭得族长头疼,他不得不安排人继续寻找珍娘和小顺。

后来,有别村的人说昨天下午看见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去了江边。

等洪家村的人去江边寻找,在一个不起眼的石滩上找到了两双鞋,一双大的,是草鞋,一双小的,是布鞋。

村民把鞋子带回来,洪婆一眼就认出了这是珍娘和孙子穿的鞋。

可是只有鞋没见着人,难不成他们跳江了?

即便周围没有人见着过程,找不到目击证人,可两双鞋就是证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