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我觉得开个酒楼也就是个小打小闹,跟我理想中的大富豪还有些差距。”
自从开了酒楼,又没明庭盯着锻炼,刘程经常以“试菜”为借口吃吃喝喝,现在又像发面馒头一样,白胖了起来。
“你还有没有别的点子?”
刘程小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明庭。
“我听酒楼的老帮工说,以前的人下海去南洋,可赚钱了!把这边的东西倒腾过去,赚一笔,在那边进货,回来卖出去,利润大的很呢!”
他这么一说,明庭懂了。
刘程就是个没法安安分分呆着的人。
像他这种带有冒险思想,不求安稳生活的人,说不定还真的适合海上贸易。
富贵险中求,刘程心里是个冒险家。
“我倒是有别的点子,不过我觉得你吃不起这个苦。”明庭故意话说一半,可把刘程给急坏了。
“姐夫,你教教我呗!我的人生就这么点儿追求,你帮帮忙!”
刘程也不管自己已经快20岁的人了,抓着明庭的袖子就一阵“好姐夫”,嘴甜的很。
“我不想像我爹那样,老老实实赚钱,娶个媳妇生几个娃,20岁就能看到50岁过得啥样,还美其名曰安稳。那有什么意思!”
这些话,刘程不敢跟刘永山说,怕被亲爹打断腿。
但是跟明庭说,他毫无压力。
姐夫本来就很有包容心,能接受他的“胡言乱语”,还不会告状,刘程觉得自己跟明庭很有共同话题。
“我说的这点子,做好了赚钱相当多,但是有风险,甚至有可能丢掉性命。”
明庭的话可不是吓唬刘程,海上贸易原本就是富贵险中求。
刘程是刘家的独子,岳父还等着他娶妻生子,来传宗接代呢!
万一他在海上遇到什么危险,没了小命,那刘永山和刘黄氏岂不是会哭死。
“姐夫,我不怕,我真不怕!”
刘程一听说赚钱多,立刻精神了。
“你说的是不是下南洋?姐夫我行啊!我真的可以!”
刘程也是最近受刺激了,刘永山在给他相看人家,想叫他把酒楼做大,再娶妻生子。
可他不愿意。
年纪轻轻就被困在家里,有什么意思!
再说,他又不是种猪,随便找个女人生娃,只为了传香火,可不就是跟种猪一样么!
现在能帮他的人只有明庭,刘程也知道,老爹最听明庭的话。
所以他不住地说好话,各种保证。
看到小舅子这样,明庭摸了摸下巴。
“这几年海上不安全,你的想法实现不了。不过,你可以提前做准备,不如先跟我去训练几天?”
“训……训练啊……”
刘程头皮一阵紧绷。
就明庭训练人的手段,他尝过一次,就不想再试了。
“你以为下南洋很容易么?你知道怎么在海上辨别方向?会看星相吗?如何根据日光判断时间,你懂吗?什么时候刮什么风,怎么跟着洋流走,你会不会?”
明庭表情严肃。
“什么都不懂脑子一热想下海,你不如躺床上做个梦,梦里南洋的珍珠、琉璃、香水都是你的,转手获利百倍,你是刘海王。”
被明庭一阵怼后,刘程心虚地说道:
“我可以雇人啊……”
“什么都靠别人,如果那人不可信呢?至少什么叫毁尸灭迹吗?随便找个地方,把你往海里一扔,杀人灭口,你打算怎么办?游回来?你会游泳吗?见过鲸鱼吗?就你这样的,还不够鲸鱼宝宝塞牙缝――”
明庭的嘴像机关木仓一样,突突突,打的刘程差点儿抱头鼠窜。
“我知道了,哥,你是我亲哥,我跟你去训练!”
刘程连忙求饶。
他本来只是听人说起下海赚钱,也没上过船,不知道在海上是什么感觉。
虽然明庭说那么可怕,可刘程早就被南洋遍地是黄金的说法给冲昏了头。
他要跟着明庭锻炼,学会在海上生存的本事!
年后,明庭带着刘程离开宁安,到海边直接将他扔到船上。
在海上浪了两天,刘程抱着木桶吐了又吐,胖胖的脸上眼泪鼻涕一模糊。
见到明庭,他抱着姐夫的大腿嗷嗷地哭。
“姐夫我错了,我不做白日梦了,我要下船!呜呜呜,放我下去啊……”
刘程终于明白,当海商下南洋,不是嘴皮子一碰那么简单的事儿。
“后悔了?晚了!”明庭可不会惯着他。他怎么训练人,也这么对刘程。
海上相关的知识技能该学的刘程都得学,既然他想当大富豪,还想下南洋,自己定下的目标跪着也要走下去。
不过,好歹是亲小舅子,明庭还是十分注意劳逸结合。
他特地给刘程开小灶,跟他讲航海故事,包括海上航线这些地理方面的知识,拓展刘程的眼界。
刘程每天最快乐的时候,就是姐夫给自己讲授世界地理。
同时,他也非常疑惑,姐夫不是没文化么?怎么啥都知道?
明庭告诉刘程,书中自有黄金屋。在科普课堂之外,又给他加上了数学计算,文化知识方面的课程。
包括一些简单的交流语,倭国话、南洋话还有西边儿那些洋鬼子的话,也得学一学。
刘程和明庭相处的时间越长,越是佩服姐夫。
等发现明庭是“海盗”后,他彻底惊呆了。
堂堂朝廷的定远伯,在海上当黑吃黑的海盗头子,这件事情皇帝陛下知道吗?
“皇上知道。”
指挥人清理岛上倭寇的尸体后,明庭慢悠悠地擦着刀上的血迹。
“这也是皇上的意思。”
“可是,可是――”刘程抓了抓头发,想到自己最近学习的一些历史故事,有些担忧地看着明庭。
“万一以后东窗事发,造成不好的影响,皇上为了甩锅,把你推出去怎么办?”
哟,小胖子已经学以致用了啊!
明庭很高兴,表面却皱起眉头,叹了口气。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还能怎么办?我只希望真有那一天,皇上高抬贵手,放过你姐姐和毛毛。”
一听这话,刘程急得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