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抑沉默良久,终于嗓音低哑地开口道:“你之前学过多久?”
沈辞闻言,心里打了个突,觉得对方可能是嫌自己弹得太难听,已经在给他找台阶下了,只好硬着头皮说:“三……三年。”
三年,这是原主学琴的时间。
至于他自己,那隔三差五挤出来的一个小时,加起来也远没有原主三年中练习的时间长。
他紧张地咽了口唾沫:“我是不是……弹得很差?”
秦抑抬起眼,终于和他对上视线,与昨天不同,现在他的眼神出奇平静,似乎因为聊起“钢琴”这个话题,一切身体和心理上的病痛暂时远去,他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动了动:“不,你很有天赋,但三年太短,远远不够。”
很有……天赋?
沈辞一呆,他用力地眨了眨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秦抑夸他了?
秦抑真的夸他了?!
似乎被少年脸上过于明显的喜悦感染,从来吝于给予夸奖的落魄天才说出了更多鼓励的话:“我的谱子很难,能两遍流畅,三遍熟练,你确实很有天赋。”
沈辞屏住呼吸,幸福得快要晕过去了。
他胸口剧烈起伏,漂亮的眼睛里焕发出兴奋的光彩:“秦少,你可以……”
秦抑皱眉。
沈辞见他皱眉,因为激动而语无伦次的大脑瞬间冷却下来——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吗?
他咬了一下嘴唇,这一次非常谨慎地问:“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对方不说话,他只好一个一个试探:“秦抑?秦抑哥?或者……哥哥?”
总不能叫叔叔吧。
叫老公更不行了,他们还没领证呢。
秦抑听到那“哥哥”二字,忽然恍了一下神。
哥哥……
他有多久没听到过这个称呼了?
五年?十年?似乎不止。
记忆深处的影像和面前少年的脸渐渐重叠起来,让他忍不住喉结滚动,发出一声:“嗯。”
沈辞愣住。
“嗯”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嗯”哪一个?
他眨了眨眼:“哥哥?”
几秒钟后,他听到秦抑发出一声更小的:“嗯。”
原来秦少喜欢别人叫他哥哥。
意外得知秦抑喜好的沈辞有些兴奋,他下意识地扣住了对方的手:“那,哥哥可以教我弹琴吗?”
手腕上传来被人触碰的热度,秦抑垂下眼,看到少年白皙的指尖,修剪圆润的指甲泛着光泽,可爱又漂亮,一如少年本人。
他看到那双湿润的小鹿眼紧张又充满希冀地看着自己,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到能感觉到少年因激动而加快的呼吸。
沈辞好像不排斥他。
甚至会主动触碰他。
像是被少年的情绪感染,秦抑神色微微动容:“为什么。”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