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屏息凝神按着管家的脉,掌印在一旁看着,看郎中的面色时好时坏,最后深深地皱起了眉头。
“大夫,可看出了什么?”掌印问,视线在两人之间徘徊。
郎中抿着嘴唇思索一番,也没回答掌印的话,他敲了敲脑袋,卯足了劲儿在想什么事情。掌印看他半天想不起来,刚想说几句,却见郎中哗啦一声拉开了自己的药箱。
“大夫?”掌印拧着眉头疑惑,看郎中这个表情,事情肯定不简单。
郎中胡乱在箱子里翻找,不同于其他大夫的严谨齐整,这个郎中倒像是个江湖来的赤脚和尚,连自己的药箱都懒得收拾。
小半刻钟过去了,郎中总算从药箱里摸出自己的银针来。郎中挥手示意了一下,周围的人面面相觑,不知何意。
“拿烛台来!咋都站着不动呢?”郎中不耐烦地呵斥一声,从腰上扯下白帕子来,一根一根给银针擦拭。
锦衣卫们办事利落,不消一会儿就把三叉蜡烛的烛台给端了过来。郎中看他一眼,大概是说并不需要这么多。
掌印也不再言语,他坐在一旁,看着郎中自顾自做着自己的事。郎中看起来吊儿郎当不靠谱,实际上他的医术在华夏都是数一数二。
除了掌印,众人都纳闷,这郎中连眼睛都不睁开一下,是怎么看见周遭万物的呢?
也难怪,毕竟国家奇人异士多不胜数,郎中也许能算是其中一个。神仙般的人物在他们眼里可不常见,这回得见了,面上看起来却没那么稀奇。
郎中看准了穴位,一指长的银针不由分说就扎了进去,看得掌印眼皮一抖。这么长一根针,扎进去都不知道扎进了哪里。
随着银针没入,周围都发出了倒吸气的声音,素来听闻宫中老御医们使得一手好银针,今天看这郎中的手法,还真是小巫见大巫。
郎中坐下来,抽出三根香来,点着了,吹熄明火,扇动几下,在银针的尾端来回炙烤。烟气袅袅飘散,银针渐渐发热了,烧得有些蓝蓝的光。
“安息香?”掌印常年居住在宫里,各种香料了如指掌。不过安息香并不是宫内御用的香,每年的进贡量也是最小的。
郎中嘘了一声,指指管家身上,示意他们不要出声。牢房里静得能结出冰块来,众人的呼吸声匀调平缓。
渐渐的,那些银针扎进去的地方,竟慢慢地渗出紫黑色的血液来!
掌印一下子凑近了去看,紫黑色的血液黏黏稠稠的,随着安息香的熏烤溢出的越来越多。这个颜色颇是瘆人,看得掌□□里有点发毛。
“拿盆子来!放血!”郎中一声断喝。
郎中一挥手扳开掌印的头,把他的乌纱帽都给打歪了。掌印两手扶正自己的帽子,这是他的门面,时刻都要保持着方正齐楚,这会儿居然被一个郎中给弄歪了。
不过掌印没给他多置气,他起身站到一旁去,催促手下赶紧去拿木盆子来。
郎中给管家的双手都扎了眼,于是众人都看到汩汩的紫黑色血液从那些针眼里流出,汇聚到木盆中,很快就集了小半盆子。
“这是什么?”掌印问,他没有见过这些奇妙的事物。
郎中甩甩头发,一边按着管家的手,把更多的血液逼出来,一边说:“该死的,这人中了毒,怕是有点难办。”
“什么毒?让活华佗也感到难办?”掌印不可置信地问,活华佗会对□□束手无策他还是第一次听说。
郎中撇撇嘴,耸耸肩膀表示自己确实难办,他说:“古书上说的□□,从一种怪物的血液中提炼出来的,吸入者,渐失神志,暴躁兽化,最后自食而死。”
“骇人听闻的,也不知是真是假。”掌印说,“是什么样的怪物?世上可还存在?解药该到何处去寻?”
“贫道记得书上说,这怪物马身蛇尾,眼如蛇瞳,会喷吐剧毒的白雾。”郎中扬着下巴回想一下,“你应该去问问贫道的师兄,他最了解这个了。”
掌印一听心便下沉了几分,复又走上前去问:“先生不能解?”
郎中摇摇头:“贫道只知道安息香可解暴躁之气,平心静神,有克制之用,但无根治之法。若有,也是秘不外传的术法。”
“此□□可是难得?那这个人以后,会变成什么样?”掌印撇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