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催人老,狂风带着漫天的沙尘呼啸而过,管家就抱着你,坐在暖炕上听着风声四起。
那些都是过去的日子,无穷的时间来了又去,所有的日子都像是一个日子。
后来中原天灾,管家就带你到帝都来,假装是逃难的样子,然后自然而然地,相爷就把你接进了丞相府。
你以为我有多善良,其实只不过是早就打好的算盘,早就演好的戏。
管家才是真的对你好的人,而你却说他是个坏人。相爷看起来堂堂正正,其实胸口住着一万只毒蝎,衣冠禽兽,斯文败类。
相爷心狠,要拿你去赌一场局。至于何来兮何归去,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作者有话要说: 童子身份大揭秘!
“无穷的时间来了又去,所有的日子都像是一个日子。”脱胎于高尔泰先生《沙枣》。
☆、暗潮
丞相正欲再说些什么,花匠却匆匆从门外转进来,他挽着袖子露出半截手臂,裤腿和鞋子边沿还留着泥土的印子。
不消说,花匠一定是在给苗圃里的花松土,这时候来,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急事。
“相爷,宫里来人了,喊您去接旨。”花匠喘两口气,指着门外说。
丞相动了动睫毛,眉峰蹙起来一瞬间也就平缓下去了。他笑笑,不置可否地摸了摸童子柔软的脑袋,把他送到花匠身边。
“看好阿宁,你们就在里头待着,哪儿都别去。”丞相拂袖起身,抖开了搭在椅子背上的袍子,一边吩咐着,一边抬腿要往门外去。
这时花匠突然一个箭步跨过去拦住丞相,把他按住了,一甩手抽出腰间的匕首:“相爷,对不住了。”
“你干什么?!”丞相惊愕万分,反着手臂要挣脱出来。
花匠可没管丞相的意思,一刀下去,干脆利落地就在丞相的腿上划开了一道口子,霎时,鲜血的味道弥漫开来。
“你反了你!造反吗?!谋杀本官?给老子滚!”丞相几乎是咆哮起来,花匠一早上唱的是哪出戏他晏鹤山还真是难以理解。
丞相一抬腿踹了花匠一脚,踹在他肋下,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花匠丢开匕首,忍着疼蹲下来,撕碎了自己衣裳上的布料迅速给丞相包扎,他的手法娴熟老道,很显然之前这事情做过不少。
“相爷,不是我谋杀。虞公子昨天回来的时候腿上有伤口,你今天万事无恙地走出去,恐怕要露出破绽来!”
丞相一听不可置信:“他腿上有伤口?他没有跟本官说啊。”
“哎呀我也不知道为啥他不说啊,昨天……”没等花匠说完,就听得那边堂上传来嘹亮一声传唤。
“丞相晏翎,速来接旨——”声音直透房梁。
丞相望了一眼,花匠手上加快了速度,三两下把伤口处理好,拿袍子遮住了,一样一样办的妥妥当当。
“相爷你快去吧,公公喊了两回了,其他事情回来再说吧。”花匠弓着身子退到一边去,捡起地上的匕首拿袖子擦去了血迹。。
丞相也不再多说,倒吸一口气忍住腿上的刀伤,吩咐道:“看好童子,待在里头,哪都不要去。要是童子有个三长两短,仔细你的皮!”
花匠躬身领命,丞相闭了闭眼睛,转身往堂上走去。腿上有新划开的口子,走起路来不太利索。
童子远远地看着丞相的背影,转头问花匠:“你为什么要砍他?”
花匠吓了一跳,什么叫砍他,这能叫砍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砍丞相啊!
花匠蹲下来,本来想摸摸他的头,但一看手上还有泥土沫沫,也就放下了。花匠轻轻牵着童子的手:“花匠迫不得已,不然相爷他可能……要遭殃。”
童子又问:“今天来了什么客人?我们可以去看吗?”
花匠笑着说:“是宫里面的太监,不男不女的,我们阿宁不看那些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