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怨他,而是,他这些年步步为营,不知算计了多少东西,却从来没有算计过一个女子的心思。
云轻淡淡一笑,说道:“我会很难过,会很伤心,会心急如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我还会很愤怒,会不顾一切,也要杀了敢害你的人。”
微微举起手,周围忽然万籁俱寂,飞鸟止声,走兽止形。
云轻说道:“念力受损又何妨?变成痴傻又何妨?我会操万兽之军,挥三尺屠刀,荡平一切敢伤你之人。”
明明是金石般铿锵的语句,可是云轻说着,却怔怔地落下泪来,她轻声说道:“殿下从来,都没有想过吧。”
“亲亲……”
云轻是蹲在夜墨身前说这些话的,一张流泪的脸,正正映在夜墨眼中。
夜墨心头如被溪水裹着细沙流过,既沁入心脾的甜,又被那细沙磨的丝丝生涩,仿佛心都要被磨疼了。
他伸出手,想擦去云轻颊边泪水,可是却被云轻躲开了。
她向后一侧身子,如今绵软无力的夜墨,就只能看着自己的手掌从空处掠过。
云轻自己抹了泪,起身说道:“殿下既然什么事都不愿我参与,那我不参与就是了。殿下要去做大事,大概早就安排了人接应,等殿下的人一到,我立刻就回驿站去,绝不会缠着殿下的。”
说完,不等夜墨说什么,云轻就走到另外一边去。
夜墨的手从空气中滑过,心头忽然起了一阵不安,手中空落落的,心头也同样空落落的。
他隐隐有种预感,如果这一次云轻离开,恐怕就是真的要离开了。
心尖一丝细微疼痛快而尖锐地掠过,他此生没有尝过这样的疼痛,就算是当年看到母亲亡故时的景象,也不曾这样疼过。
一只手抚上胸口,轻轻地抓了抓,可惜,云轻在树的另一边,没有看到。
而正如云轻所说,很快,接应的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