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的是一张黄梨木挂着葛布蚊帐的拔步床,床边上摆着一张普通的梳妆台,台上零星有些许首饰,可瞧着并不算珍贵,屋子里的摆设简单而朴素,陌生又透着一股子熟悉感。
难道这是回到了十五岁寄居在外祖家的那年?
裴茵茫然的望着朦胧的屋子,还处在前世那股悲伤懊悔的情绪中缓不过来。
她原以为的青梅竹马,却是包藏祸心的狼心狗肺,为了权力,对自己的亲六叔也毫不手软。
这一世,换她对他不要手软!
泪水不知不觉滑落,湿了前襟。
前世的种种如热浪在心头滚过,灼的她心口酸涩胀痛。
屋子里炭火烧的旺,又非是上好的银屑炭,而是普通的黑炭,烧的屋子里呛得慌。
裴茵捂着胸口细细咳了几声,惊动了屏风外守夜的丫头木夏。
“姑娘,您醒啦?”
木夏轻手轻脚披着衣裳进来,掀开床帘看到裴茵坐在榻上,一双眸子清幽幽的,跟水洗过似的透亮,哪里像个刚醒的人。
木夏吓了一跳,连忙坐了下来,用被子包裹住裴茵,
“我的大姑娘诶,您没睡好吗?”再一摸裴茵身上,发现汗湿透了衣裳,登时吓了一跳,赶忙唤来小丫头,温炉子烧水,取衣裳,待准备妥当,木夏又亲自用温水给裴茵细细擦拭了一番,等到重新换好衣裳,天已大亮。
裴茵穿戴好,刚坐在榻上喝粥。
便见母亲王氏身边的柳嬷嬷打帘进来了,柳嬷嬷满脸的忧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嬷嬷,怎么了?”
故去的身影一个个鲜活的在眼前,失而复得的欢喜在心中点点充滞,裴茵声音也跟着柔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