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母女的反应着实有些逗人,可是碍于上首的庆王妃还是一脸严肃,诸位夫人只好将笑意藏在自己的眼底心中。
梅亭嘉瞧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蔻丹,低低地叹了一口气,今儿给她涂的姑娘是个新手,刚涂完的时候还没怎么,现下看却觉得有些不太平整。
“谢夫人若是说不出什么来,那便打发人去户部请谢大人——横竖今儿本王妃也不顾什么了,必要将这件事挖掘清楚才行。”
谢安氏一下沉默了,叫她家老爷过来做什么?一家三口跪在人家王妃脚底下求饶?那这脸真是丢得一干二净。
最后她只得嘀咕着说是在街上听的。
可是庆王妃打定了心思要刨根问底,问她是哪条街哪一处哪一日甚至精准到时辰上。
扯个谎话容易,可是方寸之间扯出来一个既取信于人又圆满没大破绽的谎话那可就难了。
谢安氏原本未必编不出来,可是方才一通闹腾耗了她一大半精力,现下脑子空空,只得极没体面地改口道:“不,不是,是妾身记错,妾身是听,听我家老爷身边的钟贰说的。”
其实她这话跟招认了没什么区别,那钟贰是何许人啊?但凡在京都城里住久了的都知道是户部尚书的忠犬,平日里进出坊间都顶着那位谢大人的名号。
既然涉及到了外男,诸位夫人即便听闲话的心思再盛,也不得不纷纷提出告辞。
那位户部尚书被请来庆王府的时候,人还梗着脖子一脸正派:“庆王妃出面请臣过府恐怕不太妥当——”
一大串之乎者也引经据典便往梅亭嘉身上砸,话里话外尽是这个王妃不□□分的意思,直到他瞧见灰头土脸的妻女才住了那张滔滔不绝的嘴巴。
“本王妃对谢大人不甚了解,原来一品王妃尚且还得被你这二品大员教导,那么你的妻女无凭无据编排本王妃的父亲,以你之见该如何处置呢?”
这一大巴掌甩出来的时候迂回曲折,可打在谢大人脸上可就是直挺挺又有力,登时让这喋喋不休的男子哑了火。
半晌,谢大人讷讷开口:“王妃恕罪,微臣回去定然好生教导妻女,必不叫她们再——”
他的话没说完便被梅亭嘉打断:“谢大人当真是个严于律人、宽以待己的,这般轻拿轻放,你将我庆王府当成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