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未束发,鸦羽般的青丝如瀑般倾泻下来,雪白的宽大的衣袍上落满了海棠花。乍一看,像是海棠花成了精,便是这世间最好的丹青,也难以描摹出他的神韵。
他看得认真,就连秦姒走到跟前还没发现。
秦姒想要蹲下来他看的什么书,却发现他原来是睡着了。
“他如今已经精神不济到如斯地步吗?”
一旁的云方闻言眼睛红了,用袖子擦拭眼角,“一天有大部分时间都睡着,有时候在那儿坐着坐着便睡着了。”
秦姒的心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沉闷难受。她解了身上的披风替他披上,坐在那儿看着他。
不过短短几日未见,他棱角越发分明,身上衣袍尤显宽大。
她伸手将他冰凉的手掌握在掌心,试图替他取暖。
云清缓缓睁开了眼睛,向来疏离清冷的眼多了一丝迷茫。
“你来了。”
“我来了。你这几日可好?”
“很好。你呢?此次可还顺利?”云清将她的手反手握在掌心。
“很顺利。可是云清——”
秦姒将头搁在他肩膀上,与他十指紧扣,一起仰头看着流云飞花的天空,“我却一点儿也不好。”
云清像是什么都知道,伸手摸摸她的脸,“陛下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要喜欢什么人便去喜欢,无须顾虑太多。人生太苦,且看当下就好。”
“那你呢?云清,你怎么办?”
“我啊,”他捉着她的手放在胸口,“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