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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本以为女帝对齐世子从前宠上了天,如今这样兴许不过是一时之怒。谁知他们冷眼瞧着过了春节之后,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也未见到那个一向目中无人,叫人惧怕的齐世子出现过。

元宵夜宴这一日,因着是新帝登基的第一年准备的格外热闹。夜宴之上,人们偷偷打量着空出来的齐世子的位置,又看了看一向与女帝暧昧不明的云太傅一如既往神色淡淡,好似天塌下来都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相互之间对视了一眼。

看来这位艳绝九州的美人世子确实是失了宠的,于是又暗戳戳的打算起自家子弟进宫的事宜来。

谁不想自己家的儿郎进宫服侍女帝,若是将来有了子嗣,那可是连带着全族都争光的大事情。

只是谁也不敢主动提及此事,生怕传到了那个一向小心眼的齐世子耳朵里惹来麻烦。毕竟齐世子家大业大,一个小小的怀化将军对他来说算得了什么。谁人不知,他肯做这个将军,不过是给女帝一个面子。如今面子不用给了,他重新做起了他的世子,少了些约束,更加叫人害怕。

酒至正酣。宴会上户部吴侍郎也不知是给自己灌了多少酒,一时脑袋发昏,大着舌头多嘴提了一句册立后宫之事,坐在上首原本挂着浅浅笑意的的女帝面色瞬间沉了下来。

大殿之内原本热热闹闹的宴会一时之间静悄悄,众臣子连悄悄话都不敢说,各个低着头竖着耳朵听动静,眼角余光来回的向上瞄,心中暗道一声这吴侍郎平日里在钱财上那是最精明不过的一个人,怎么在这种场合犯糊涂。

好好的一个宴会提起这事儿,这不是专门找人不痛快。这要是再小心眼一点儿,指不定的有多少小鞋等着吴侍郎那对大脚板子穿!

也有些一向与他不对付的,眼神里流露出兴奋之色,摩擦手掌等着上首已然变了颜色的女帝发落。

吴侍郎眼瞅着端坐在大殿之上的女帝变了脸,眼神竟是前所未有的严厉,腿一哆嗦,背后惊出一身冷汗,连带着酒也醒了不少。

他连忙跪下来告罪,“微臣酒后失言,还请陛下宽恕!”

坐在上首的女帝捏着必酒杯半天没有说话,低垂着眼睫不知在想什么。

吴侍郎汗如雨下,背后的衣袍被汗水浸湿,贴在背脊背上十分难受。泪珠子顺着眼睫毛渗入到他本就不甚明亮的眼睛里,蛰的他眼睛生疼,看东西越发的模糊,却连擦都不敢擦。

大约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上首的女帝突然轻笑出声,“怎么,都这么紧张做什么?吴大人说的是,朕年岁不小,确实该册立后宫了。不知吴大人可有适龄子弟?”

圣意一向最难揣测,尤其是上头这位,虽才登基不到一年的功夫,平日里瞧着跟你和和和气气,最是礼贤下士不过,可做起事情来,丝毫不留情,狠着呢。

他伏在地上一时不知她是何意,只得道:“老臣家中有一子,年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