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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再也也没有人告诉她,长公主秦姒是不可以玩物丧志的,她的人生仿佛走上了一位公主该过的锦衣玉食却又十分闲散自得的日子。

只是,这种日子那样的短暂。现在大燕无人不知,再过几个月,大燕的长公主就要远嫁到姑墨国去给年迈的单于做大阏氏了。而东宫里人人自危。他们不仅担心长公主,也担心自己。

且大家担忧自己的同时,也不免觉得长公主忒寡恩了些,从前齐公子在宫殿的时候两人千般好万般好,如今他人走了,好像也没什么区别。

可长公主反倒没事人一样,抱着那只才几个月大的小狗成日里在殿中玩耍,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可只有贴身服侍秦姒的红袖才知道,殿下虽看着与从前并无区别,可仍旧是不同的。

距离齐世子离开燕京城已经快一月有余,殿下原本好了的失眠证更加严重了。她守夜的时候,时常瞧见殿下躺在床上一夜未能安眠,就连太医院特制的安神香都不管用了。

尽管殿下白天特地给自己找了许多事情来做,想要使自己变得疲累起来,可就算是能够入睡,也是半夜突然醒来,然后睁眼到天亮。

红袖很担忧,见她整个人以肉眼的速度憔悴了下去,不知给她做了多少滋补的药膳,可是吃下去一点儿也不好。

红袖整日忧心忡忡,秦姒却反倒自在。

她告诉红袖,瘦了也好,这样才显得她是真的伤心,也好让旁人放松警惕起来。

红袖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只盼着和亲的日子能够早一点来,说不定齐世子得了消息,一时放不下,跑来瞧瞧殿下也好。

她知道殿下根本放不下。可是殿下从来不说。自从齐世子走了以后,她更是一句也未提过,仿佛他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一般。

如此又过了两个月,只是有一日殿下半夜她突然醒来,衣着单薄的走出殿外,去看殿外面那棵齐世子在的时候两人一起种下的那个风铃花树。

她独自一人在树下站了很久,突然回过头来问她,“红袖,他是不是恨极了我?”

红袖瞧着昏暗灯光下长发披肩,神情淡然,唯有一对墨如点漆的眼里流露出的忧伤暴露她的心思的少女,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她。

谁知还未等她开口劝慰,殿下突然道:“我知他恨极了我,可是我还忍不住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