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走后,秦姒看向宁朝,“你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一并说了,免得在心里憋坏了。”
宁朝见都这个时候了,她还半点不着急,反倒是他在这儿替她瞎操心,咬牙切齿:“属下实在是不明白,您明知道纪淮安心有不轨,为何还要答应他北上巡查。而且在遇刺之后,却一直逗留在云都不肯离去。殿下可知,贵妃即将临盆,南疆使臣提议和亲,朝中原本拥护殿下的人皆在等着贵妃诞下麟儿,以观风向。若真的是皇子,您可知您苦心经营的这一切,全部毁于一旦,而且,还将要面临和亲。而您如今竟然还等着齐王世子加冠 ——”
“师兄!”十一见他提起殿下的伤心事,立即呵斥他,“你若是再敢对殿下不敬,休怪我不客气!”
宁朝冷笑,“我是为殿下好。就算是再不济,我还有后路可行,但是殿下却没有了。你可知南疆使臣提议和亲的对象是谁吗?”
“难道不是他们的王储?”十一不懂这些弯弯绕绕。
宁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怒道:“若是王储,属下还能为殿下高兴,就算是做不了大燕的天子,以殿下的谋略手段,还可以做南疆未来的主子。可和亲的,是刚刚死了大阏氏的南疆单于。那老东西,已经是不惑之年,比陛下年纪还大,且姬妾众多,荒淫无度!”
秦姒一直静静听他说完,哪怕是在他提到和亲的是年逾六十的南疆单于时,神情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反倒是十一目眦欲裂,气得眼睛通红,“殿下为朝廷殚精竭虑数年,他们竟然敢如此待殿下! 陛下难道一点儿不顾及骨肉之情!”
宁朝看了一眼眼前也不过是十七八岁,同家中姐妹差不了几岁的少女,一时有些于心不忍。
天底下哪里有如此狠心的父亲,儿子还没谱,就这么着急忙慌的将自己的女儿往火坑里推,给自己的儿子铺路。
宁朝本就脾气不好,此刻越想越觉得陛下不是个东西,拍案而起,“殿下,宁朝只是不明白,您为何要这样?您从来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若您真的是,宁朝一开始也不会选择跟着您!”
秦姒见他眼睛都要瞪出来了,知道他是替自己着急。可此事,不是着急就能够解决,道:“你问的这些问题,本宫暂时不能答你。本宫只能告诉你,纪贵妃的孩子不能不生。至于和亲,他们要本宫去,本宫就走上一趟,但愿,他们能够承担这个后果!”
“纪贵妃的孩子为何要让她生,如果没了这个孩子,纪家根本没有可以威胁殿下的筹码,您也不必去南疆。”
“她若不生,纪家拿什么对付本宫!纪家不倒,本宫又怎么放开手脚去对付其余的世家。南疆若是不安定,本宫又岂能高枕无忧,只是,”秦姒冷笑,“本宫的这位好弟弟,注定生而有姓无命!这是他的宿命,也是本宫的!”
宁朝愣住了,竟然没想到她看的如此长远,自愧不如,面有愧色。
秦姒知他向来如此,反倒是十分放心,一点儿也不放在心上,“既然是要倒戈的人,迟早都会倒戈,本宫留着也无用。宁朝,你若是觉得委屈,本宫随时可以安排回宁家。这一条路,本就艰险,本宫与你自幼相识,不想你跟着本宫将来后悔。”
宁朝神色一凛,单膝跪下,“属下誓死追随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