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峙忽地低低笑了一声,觉得挺有趣。
像一个长者看着调皮的小孩童一般,起了些许兴致,想看看她还能作出什么妖来。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切安置妥当后,夏竹悦只是恭恭敬敬地垂首退到了一旁,盯着自己的鞋尖儿。
魏峙心下一哂,没说什么,起身径自离去了。
见他走远了,夏竹悦这才松懈下来,昨儿装木讷呆笨不管用,今儿她就装温顺的鹌鹑。
温顺与木讷同样无趣,用不了几天,她就能被打发出去了。
她如此想着,心情大好,正预备自行梳洗时门扇被轻轻推开,进来了两个捧着用物的小丫鬟。
小丫鬟上来就要为她梳洗,她忙连连推拒,想要自己洗漱更衣。
今儿送来的衣裙倒是正常多了,不似昨儿那么薄透,月白袖衫和淡粉襦裙配着鹅黄的褙子,很是明丽,质料上乘,绣工精致,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是婢女的服制?”
夏竹悦有些犹豫,瞧着小丫鬟身上芽绿的窄袖制服,“也给我取这样的来罢。”
小丫鬟捂嘴笑笑,捧出一只漆盘,“这也是您的,您安心穿戴罢。”
夏竹悦打眼一瞧,是一盘珠翠花钿,镶珠嵌宝的华光流转。
她于夏府见多了珍宝,这些即便不是多么夸张的华贵珠宝,但也远超一个婢女的用度,寻常人家的小姐也是难以用上的。
她本想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若是穿戴成这样,岂不默认自己并非一般婢女了。
她并不讨厌魏峙,也觉得他容貌俊美,惊才绝艳,堪称为世间女子的春闺梦中人。
但她却并不愿与人作妾,无论是知州那傻儿子的妾,还是他世子爷魏峙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