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吩咐内侍给英国公赐了座,温钧琰瞧见天子面带倦色,了然一笑:“您昨日可是去见皇后娘娘了?”
“你好奇的倒有许多,”圣上被英国公戳中痛处,但不以为忤,“朕哪一日是不见皇后的?”
皇后将皇帝拒之门外也不过两三次,圣上有心相瞒,朝中的臣子泰半也是不知道的。
每每皇帝提及皇后,都是略含笑意,英国公见圣上今日愁眉不展,也不打算单刀直入,“臣来是受了阁臣们的推举,来陛下面前做个恶人,东宫谋逆,您之前虽说了要处置,然而诏书迟迟未下,臣等也没个章程可依。”
是否要赐死太子与其谋逆同党,这得看皇帝的意思,万一圣上想着网开一面,那臣子们上赶着要请旨处死岂不是在皇帝面前落了不是,现下人人自危,谁也不肯多走一步。
苏皇后名义上是英国公府出来的,英国公又同陛下少时交好,因此温钧琰就被几位同僚推了出来,向圣上问个明白。
“你也算是个奸滑的人,他们叫你来朕这里碰钉子,你就这样乖乖来了?”圣上执起杯盏细品茶汤,“这可不像你的作派。”
“食君之禄,理当担君之忧,陛下为东宫之事所困,臣当然是来与君分忧的。”
“你能分什么忧?”圣上被他这一番做作弄得无奈,“朕不过是叫你的掌上明珠入宫几日,英国公都不肯。”
“圣人下诏叫臣的女儿入宫陪伴皇后,臣怎敢不遵。”
英国公接到皇帝要温舟瑶入宫陪皇后的旨意,就已经猜到了宫中或许发生了什么,“阿瑶这个没有良心的,有了相好的郎君就撇下了我和她阿娘,前些日子就与房家那个小郎君一道去了洛阳,臣已经派府中之人到洛阳接她回来了。”
皇帝这里愁云惨雾,旁人却是花前月下,这话听了叫人不大舒心。圣上蹙眉道:“你是怎么管教孩子的,瑶娘还未出阁,叫她与旁人相伴远游,万一路上出些什么事情,你可别来朕跟前哭诉。”
“圣上教诲的是,不过房中丞也向臣做了担保,臣不必向圣人诉苦,直接去烧了他的府宅就好。”
教诲别人,首先自己得有才行,圣上现在膝下无子无女,又与怀了身孕的皇后起了争执,居然还一本严肃地教训起自己来了,英国公含笑称是:“听阿瑶说洛阳的牡丹已经开了,说是新培育出来几种珍贵名品,不知道娘娘喜不喜欢,臣让她一并带回来就是。”
皇后如今已经是一副四大皆空的架势,温舟瑶送这些外物,也未必会讨得她的欢心,圣上轻叹了一声,“不用了,让她快些回来才是正经,宫中万紫千红,皇后平日都懒得去瞧一眼。”
“茂郎,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