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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笙正想问问郎君是不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同自己说,才要挥退内侍,没想到皇帝会在佛殿中这样待自己,还没有将话问出口,便被君王以吻相就。

圣上突然而至的男子气息,叫苏笙几乎软了身子,她想推拒郎君的亲昵,但是女子的力气于天子而言简直是微不足道,最后双臂被迫勾上了他的颈项,两人相拥良久才分开。

“这是在佛前,圣上不怕佛祖怪罪吗?”苏笙半偎在圣上的怀中,她已经不再是青涩的女郎,与圣上做了夫妻,这种夫妻间的私下亲热也是常有的事情。

但圣上也并非十分急色之人,即便是太医院使说起皇后如今的身子,帝后偶尔合房一次也无妨碍,圣上也不会主动要她,都说小别胜新婚,然而两人却愈发克制,圣上从前私下独处之时还爱在她的唇齿上偷一点胭脂去,现在生怕勾起那一点燎原星火,竟比她还要规矩,今日突如其来的亲近虽叫人欢喜,可还是让苏笙心生疑惑。

她这身明明是按照皇后规制的严肃朝服,比起平时的大袖薄衫,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保守至极,哪里能勾得起男子的兴致?

“就是有些想你了,”圣上轻叹了一声,他的眼眸并没有染上『情』欲之色,有的只是眷恋与怜爱,“我们是夫妻,怕什么神佛呢?”

“就算是夫妻,您也不能在偏殿这样做的,”苏笙一向很喜欢被圣上这样注视着,这让她有一种被珍之爱之的感觉,然而今天却像是有些古怪一般,她软了语气,鼓起勇气抬头回望着天子,“您要是想,晚上回去我也不是不依您……”

她说出这话已然是羞极,圣上夜间倒是愈发君子,她主动开口,反而显得她很像是个惑君的妖后。

圣上已经忍了这么许久,倒也不会愿意为了夜间那一时半刻的欢愉弄得她身上不舒坦,他怜爱地吻吻苏笙的发顶,“阿笙,我们夫妻之间来日方长,你是朕的心肝,朕也不愿意叫你受一点委屈。”

苏笙面上热意骤增,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圣上平日甚少说这等肉麻的话,她本来也不曾受过什么委屈,人食五谷,也会有七情六欲,在她瞧来,即便是圣上应下来,也不算是委屈了她的:“郎君今日好端端的,说这些肉麻话与我听做什么?”

皇帝虽常常说些话来羞她,也为她镌刻了一枚冻石印,可并不喜欢这般腻歪。

她的两颊被这数月的安胎生活养出了一点肉,笑起来的时候酒窝会更深些,她几乎是在撒娇一般地问着圣上:“圣上,您是不是背着我做什么坏事了,才要说这样的话来哄我?”

“无他,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圣上笑了一下,他抚平妻子发髻上的一点碎发,“阿笙,你再叫几声郎君好不好?”

苏笙被这骤然的小儿女之情弄得不知所措,按她的认知,圣上从来都是沉稳从容的,他经过比她多得多的事情,遇到什么都镇定如常,待她亦是温柔细致,天子这样的索爱之举来得突然,她怕误了皇帝往东宫去的时辰,便也依顺地叫了几声。

天子走后,藏珠入内服侍皇后,她见苏笙的面上仍有未褪去的红意,自己忍不住先笑了,等看了一眼宋司簿,才将自己面上的笑意收敛了。

苏皇后的鸾驾仪仗在宫道上慢悠悠地前行,午后的风吹拂过她恬静从容的面颊,初夏的午后还不是十分炎热,反而有几分叫人舒服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