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娘觉得我该心满意足的,对吗?”苏笙喂过了几颗米,掸了一下手中细碎的米糠,让侍女松开了这只鹦鹉嘴上的小笼:“你说的也对,圣上富有四海,所能予人的都是天底下最贵重之物,他这样的人总是这样,他要送谁什么东西,就是恩典赏赐。”
她坐回了榻上,人说爱屋及乌,苏笙现在却是因为这只鹦鹉的原主人而薄情于它,即便它金贵非常,也没什么兴致逗弄。
圣上这样做,同太子有什么两样,都是要人按着他们的心意过活,还得心甘情愿、感恩戴德。她喜欢什么,想养什么,都不是按照所谓贵人的心意而来。
当年的太子待她也是十分温柔体贴的,然而后来又有旁的东西引去了他的心神,那无上的权势比她更重要,因此那往日的种种便又化作了梦幻泡影。
与现在的太子相比,圣上当然是好的,但是九州孕育了这样多的如玉美人,他今日会喜欢自己,来日或许就会钟情于别的女子,并不比她现在好上多少。
他似乎样样都好,却又同太子有许多相似之处,或许不一样之处在于,圣上对这个未曾到手的美人还会有几分新鲜感,愿意耐心周旋,而东宫的那份体贴柔情已经被时间消磨得干干净净。
苏笙十分不敬地想着,相比于嫁给年轻些的太子,做皇帝的后妃,她还可能会早上十几年去感业寺做比丘尼。
这些话她并不能同外人说,连温舟瑶也是不能的。
她正要低头饮茶,那架上的白鹦鹉没了口笼和脚环的束缚,却开始自由自在地学起人说话。
它大概是听了温舟瑶怎么称呼她,在架子上扑闪了一下翅膀,也有模有样地学道:“阿笙,阿笙。”
第36章 晋江文学城独发……
圣上并不知道那得到鹦鹉的美人是如何腹诽自己的,偌大的帝国,生灵亿兆,每日的奏疏像是小山一样多,元韶入殿时见圣上正在看奏疏,便不敢言语,立在一侧研墨。
皇帝看过了几本奏疏,将朱笔搁在了笔架上,端起侍茶才人奉上的雨前茶饮了一口,并没有看向元韶,“如何?”
内侍监当然知道皇帝这是在问自己:“圣人所赐,苏娘子自然领谢恩典。”
圣上微露倦色的面容上多了些柔和,漫不经心地问道,“她可给那鹦鹉起名字了?”
林东送来的鹦鹉固然罕见,但这些珍奇的小玩意在他这里放着也没什么用处,还是正当龄的女郎喜欢多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