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长公主这个年纪,与那些小姑娘也玩不到一处去,她臂力不差,十来岁的小郎君单手就能提起来,襄王望向这个一母同胞的姊妹,欲言又止,然而天子的目光投来,他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应了一句:“臣这就去安排。”
以陵阳的能力,即便是遇上了那些……应当也有自保的能力,而且有她在,之后的事情也会顺利许多。
圣上微微颔首:“若无其他事情,你们便下去罢,朕也有些乏了。”
襄王和陵阳长公主起身告退,行到路半才见滕王赤了臂膊,背负着荆条往圣上所在的南薰殿去,陵阳长公主究竟是个女子,她不自在地别过眼去,“王兄,这光天化日,您这是唱哪出戏呢?”
滕王的年纪不算太大,但已经开始有些发福,日头毒辣,把他那身不曾见过天日的皮肤照得如女子一般白皙,他神色郁郁,见到了襄王与长公主还有些羞愧,“家门不幸,说来话长。犬子今日唐突了苏氏娘子,惹得圣上雷霆震怒,他现下躺在榻上动弹不得,便也只得我来负荆请罪了。”
襄王不觉莞尔,陵阳长公主勉强忍住微微扬起的唇角,“那王兄便快些去罢,圣上今日饮了酒,说不得一会儿还要歇一歇,你去得迟了,不知道还得在外头候上多久。”
历代滕王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当年文皇帝崩逝,全国举丧,但是身为文皇帝的兄弟,滕王竟摆了三日的酒席,他与儿子素日还有夺人妻女的爱好,要不是这两位没活到大圣皇后掌权便因酒色伤身而去世,王位袭爵说不定早就没了,有这样的家风,才有世子那样的后代,那是理所当然,哪能说是家门不幸呢?
陵阳长公主也不知道他的儿子是怎样唐突了苏氏,居然还会被圣上知道,见滕王红着一张脸往南薰殿走,心里也觉得他是活该:“大哥哥到底还是心慈,要是阿娘掌权,藩王轻薄内宫女眷,王兄现下哪里还有负荆请罪的命在?”
襄王的思绪却飘到了另一处,陵阳长公主说了几句不见他回应,也颇有些奇怪,“四哥,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曾经见过英宗贵妃几次,那妖冶女子除了容颜叫人过目不忘,体香亦是一绝,她身上的香气与圣上衣间混杂的倒是有那么一点相似,然而英宗贵妃从感业寺祈福过后直接回了行宫,若说圣上与她有私,是根本不存在的事情。
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随口敷衍了一下,“你说的也是。”
……
这一场马球赛起初倒是宾主尽欢,然而后来圣上忽然驾临,谁也没有了继续的兴致,便匆匆结束了。
今日苏笙与温舟瑶都是骑过马的,两人白日就传了水来沐浴,苏笙洗上一次十分麻烦,温舟瑶都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那里瞧东西,苏笙才围了绸布出来。
“阿笙你瞧,这些都是滕王送来的赔礼。”温舟瑶忍不住感慨道:“宫人们说圣上今日罚滕王在门外跪了半个时辰才许他进殿,把他吓得不轻。”
苏笙关心的却不是这个:“这才多大一会儿工夫,消息都能传到这里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