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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皇后也是自己干政,却不许自己的亲族议论半分,若论起来英宗贵妃与大圣皇后半斤对八两,皇帝也没什么资格来笑人的。

她和苏家以及太子毕竟是同在一条船上的人,纵然她不情愿兄弟借着自己封官,然而真当皇帝要出手惩戒的时候她没有办法置身事外。

苏笙重新跪在了榻上,“既然如今知道您的心意,臣女也敢说上一二,若要我来看,苏氏根基浅薄,又受恩深重,我于国无功,怎能单凭他们是我的血脉亲族而封官赐禄?”

特别是这些人与她并非一母所出,甚至姨娘对母亲也不够尊重,但因为朝廷的典仪制度规定可以追封皇后母族三代,而对太子妃母族的封赏比之皇后份例略薄,他们可以凭借这一点血脉上的连接,轻而易举地得道升天,这在外人看来是光耀门庭的好事,但本人却并不情愿。

她也不是全没有心机的人,姑母平日教诲她家族的兴盛才是她在后宫长久的依存,在长安亲贵的面前,苏家本来就没什么拿的出手的,如果苏笙一味的贤惠大度,学着出身名门的顺圣皇后和大圣皇后那样替自己的亲人辞官,才是愚不可及。

但苏笙自己也知道,月莹在东宫做良娣,甚至已经为太子养育了一个孩子,现在是她一母同胞的兄弟因为自己上位,等十几年后苏家换了他们来做主,自己要是真的因为宫寒不能与太子孕育子嗣,那么这些人究竟是会支持未来的皇帝将长子过继到正妻的名下还是讨好同胞姊妹建议废后另立,这也是说不准的事情。

苏家的女儿能做太子妃,苏家全家因为太子能登基后能赐给皇后母族的殊荣而欢心雀跃,但唯独只有那个能得到国夫人虚号的母亲是除了替自己能获得荣光之外还会替她嫁一个对自己好的郎君而高兴。

她双手平举重叠在榻上,额头轻轻触及手背,“虽蒙东宫错爱,但臣女希望陛下能够端正严明,不要让我的兄长失去他该有的磨砺。”

苏家的人能主动请辞,苏笙心想这样说总该是合圣意的,她不用瞧着家人借了她的势在外面胡作非为,圣上也不好再开口怪罪。

然而皇帝却笑了,“小姑娘,你并不是这样想的,何必还要说谎呢?”

苏笙的头下意识地抬起,一脸疑惑,她是真的不想叫姨娘的孩子亲近太子,为他人作嫁衣裳,怎么就算是说谎了?

“孝皇帝当年要封朕的亲舅父为荆州刺史,大圣皇后也是这样识大体的。”

圣上也不说出她哪里作伪,只是简略地回忆起了当年母亲的做法:“孝皇帝要封江氏兄弟的官儿是因为爱屋及乌,但大圣皇后却不喜欢这几只停留在自己屋脊上的乌鸦。”

有了祖父赐皇后幼弟为五品官的示范,他的父亲也想着加封皇后的成年兄弟,然而江皇后虽然热衷于权势的斗争,却婉拒了夫君的提议,甚至为了表明自己是如顺圣皇后一样的贤良女子,央求皇帝将自己同父异母的兄弟全部派往了岭南做官。

岭南的荔枝出名,地方却不好,素来是流放官员之地,连当时在洛阳与祖母一同游山玩水的文皇帝听了以后都觉得儿媳此举是强撑颜面、过犹不及,但他的母亲却一意孤行,未见丝毫悔意。

“江氏虽然是朝中的显贵,外祖母杨氏更是出身望姓,但朕的外祖母是续弦,入府便做了后母,她无子,越国公去世以后该是夫死从子,因此处境甚是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