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外界的粮商来霍格思郡买粮可不一样,他们固然是能用外界十分之一的价格买到粮食,可是一马车的粮食才值十个银币呢,他们哪怕是拉十车粮食,也不过赚不到一百个银币,而这些银币,他们十几个瓷器就挣回来了——他们的一车又何止十个碗。
瓷器是这样一本万利的好生意,即使已经被霍顿公爵压住了售价,不准漫天要价,大家仍然能够从中获得不菲的回报,所以只要是从霍顿家拿到了瓷器的人,没有谁不想好好将瓷器运出去。
哪怕是路走得慢一点,路途枯燥一点,但是一想到多完整运出去一个碗就能挣八个银币,抵得上家里几亩地一年的收获,大家的心里都热乎着,一点怨气都没有了。
就是这样小心翼翼地走,一路走到预定贩货的目标城市,有关系的先去见了早就联系好的当地熟人,没关系的人也递钱结交城里的大人,接着各路小鬼手里走过一道,将霍顿公爵的招牌一立,瓷器店三个字往店门上一挂,顿时顾客来往如云,像是做梦一般的,店内的东西眨眼就没了,只有账上的银币还热乎着,沾着上一个主人手里的温度。
从霍格思郡出去卖瓷器的代理商们没在生意上遇到多少刁难,相反,瓷器这样的好东西一拿出来,连当地总督都要亲自上门惠顾。
而那明码标价的“统一售价十银币一只”的招牌就是一道底气,哪怕这间店铺里空荡荡的,总共就陈列着这几件瓷器,可它的价格就是店铺的底气,再怎么鲁莽的混子,看到大街上一家店标着类似“黄金两块钱一斤”的标价,恐怕心里也要嘀咕两句这背后是什么浑水。
等所有瓷器都贩售出去,霍格思郡的代理商们才遇到他们的第一道真正的难关——屁股后面跟着小尾巴甩不掉。
派出人马打探这一群瓷器商人的势力不止一家,即使是在城里早有可靠关系的代理商,在带着收获离开的时候,也遭到了不少势力的窥视。
毕竟那可是瓷器!
还是敢卖十银币一只的瓷器!
不管是觊觎背后利益的还是仅仅是好奇的又或者想买到更多瓷器的,一大堆小尾巴就这么跟着这些代理商回了霍格思郡。
被这些人跟着的代理商们吓得屁股都坐不稳,有好几次都想要弃车逃跑了,更做好了一旦有人围上来打劫就立马交出所有银币跪地求饶的打算,但是直到他们进入了霍格思郡的地界,那些尾巴也仅仅只是跟着而已。
毕竟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这群瓷器商人背后必然有巨擘支撑。
这些尾巴跟在瓷器商人背后为的不是那区区的几百银币,而是瓷器商人背后更大的主子。
等进入霍格思郡,霍顿家的军士们的身影就开始出没了。
那些尾巴要么在抵达霍格思郡边界的时候就消失了,要么也改为隐藏得更深了起来。
到外游历完一遭回来,身上还带着那么多的银币,这些惊恐不安了一路的代理商在看到身上佩戴着霍顿家家徽的士兵队伍时真的差点哭出来。
就跟在外面受了欺负的孩子终于见到爹妈的身影一般,看到这些军士,这些代理商的心才终于落回到胸腔里。
尽管知道后面很可能还跟着人,但是这一刻的心安是什么都无法代替的,在看到霍顿家的家徽那一刻,他们都知道,他们终于回家了,他们安全了。
但是以前的霍格思郡可没有军士在边境上巡防的传统!边界路上甚至还有打家劫舍的强盗呢!
有胆子大的代理商就让人停下马车,带着从郡外买回来的美酒去找那些军士搭话。
问过了才知道,这是霍顿公爵的安排。
霍顿公爵说他们这些代理商身怀巨富外出买卖,回来的时候必然会为人所觊觎,霍格思郡外的事情她管不到,但是只要她的代理商能够活着走入霍格思郡的边境,任何人都休想再伤害到她的人。
所以冬天一过,霍顿公爵估摸着他们这些代理商应该快回来了,就特地将驻扎在霍格思堡附近的士兵分出来一大半,又以高薪从本地招收了新兵,让他们组成边境巡防队,保护他们这些代理商的安全,顺便还消灭了好几伙路边抢劫的匪盗,一时之间,霍格思郡边界地带的治安前所未有地好。
听完士兵的解释,这家来问询的年轻人代理商泪流满面。
以前没离开过家乡不觉得,真正离开过一次自己生长的地方,被各路不明的狼虎觊觎着不安了一路,才更加感念家乡的安稳,而在发现那些跟着自己的狼虎在遇到这些军士就消失得差不多了之后,这种归属感就更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