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极尴尬,捏着美元,不知要不要退。
苏敏官放下自己手里的“梅菜扣肉”,搂住她,也懊丧。
“走,喝杯甘蔗汁。”
林玉婵觉得好丢人啊!她觉得自己也是十九世纪西菜达人了,可惜还是败给了夏威夷。法国的臭奶酪都没让她这么敏感过。
不过肚子里空着也难受,最后还是很没出息地回到了华埠,找个还算干净的馆子,歪在板凳上。
一抬头,容闳坐在对面,看着她的脸色,幸灾乐祸。
“我上次归国也曾途径檀香山,忘了提醒你,这里的土著吃食很是腥膻,一般中国人受不了。”
容闳抬眼,唤那馆子里的小厮:“孙眉!给这姑娘盛碗海鲜粥,清清胃口。”
林玉婵:“……”
难怪他一上岸就奔广东菜馆!
林玉婵气得呀,海鲜粥也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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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船,轮船开动,离开一片漆黑的檀香山港,重新回到大海的怀抱。
林玉婵依旧恹恹的。鱼腥味在舌底不散,一晚上晕船,后悔自己乱吃东西,千万别生病。
第二天晕头转向醒来,竟然已是午后。
苏敏官帮她代了女生的英文课,自称效果超群。林玉婵后来打听,他给每人发了一块蛋糕,孩子们乖得不得了,超额完成了三倍的作业。
终于,在秋风渐起的季节,轮船在旧金山靠岸,泊于嘈杂的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