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大棍当头砸下!
众恶汉只见又来一车子女眷,只当也是来闹事的,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林玉婵慌忙闪避,跑两步,路边伸出一只肥胖的脚,把她绊了个拖泥带水。她眼前一黑,耳边嗡嗡响。
“都是闹事的!都给我狠狠教训!”
大棍再砸下之际,有人扑到林玉婵身上,用后背替她挨了一棍。
“妹仔,快跑!这里没你事!”
大汉乱棍打了一阵,泄了愤,吹着口哨走了。林玉婵恍惚爬起来。
五六个自梳女被打伤。还有一个躺在路边,生死未卜。
红姑替林玉婵挡了一棍,痛得弓起身一动不动,后背渗出血。
保良局女孩噤若寒蝉。
林玉婵蓦地眼眶发湿,命令保良局女孩:“先把伤员扶进去。”
然后叫几个愣在当处的自梳女:“去找大夫!我出钱!”
后面三个字必须加上。否则这些勤俭而能吃苦的女子,有什么伤势病痛绝对会自己扛着,一文钱的药不买。
林玉婵弯下腰,费力地把红姑架在自己肩膀上。几人七手八脚帮忙,把她放在床上。
“怎么回事?”林玉婵用手帕蘸着红姑额头的汗,颤声问,“我才走几天,你们惹谁了?那几个打手是哪路的?冲谁来?”
红姑这群自梳女,是她最早结识的相濡以沫的姐妹。谁欺负她们,林玉婵想,非得让他不好过!
一群自梳女忿忿开口:“都是那个恶监工‘孔扒皮’,害我们姐妹。我们去讨说法,反倒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