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把身上衣服扒下来,沿城墙跑一圈都成啊!
说着一挥手,叫驼夫:“大头二头!起来干活儿了嘿!”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解开一个骆驼背上的油毡布,给她看箱子里的布。
林玉婵看了两眼瞧不上,又要看另一个骆驼背上的药材。骆驼把式只好又命令解开一条油毡布,回头去收拾第一个骆驼。挑挑拣拣半天,逐渐没那么殷勤,让她自己看。
不远处的城门口还乱着,几个步军营官呼哧带喘地跑回来,垂头丧气地报告:“喇嘛不见了……”
林玉婵看到一个半人高的大箱子敞着口。她跨过一团骆驼粪走近。忽然,两只修长的、铐在一起的手伸出箱子,一把将她拖了进去。
搭的一声,箱盖扣上。眼前漆黑。身边有人轻轻喘息。
整个世界似乎都消失了,只剩那喘息的声音,应和她的心跳,清晰得仿佛电闪雷鸣。
林玉婵蜷着膝盖,紧张得一头汗,双手却冰凉,悄声问:“这样行吗?”
“嘘。”
木箱是运散货的,不是什么贵重家具,薄薄的箱壁隔不开外面的喧嚣。只听城门口闹了一阵,逐渐恢复秩序,百姓重新开始通行。
骆驼把式寻了东边寻西边,寻了南边寻北边,最后捧着那十两银锭发呆。
“姑奶奶……哎,姑奶奶,你人呢?到底挑上什么了啊!”
他不过走神了一小会儿,铲了几块骆驼粪,刚才那钱多没处花的小姑娘不见了!
兵勇走过来,催促驼队:“起来!快走!堵门了要罚钱!”
骆驼把式没办法,摸摸怀里,银子还在,不像是狐仙小鬼耍人玩。也就把刚才的插曲抛在脑后,命令手下驼夫飞快地整理箱笼,油毡布重新铺上,胡乱捆上麻绳,指挥骆驼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