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建寅:“……不不,多谢厚爱呀……薪资是很高,但我要跟家父一起为大清造轮船,对勿起呀……”
苏敏官笑着叹口气,表示遗憾。
“阿妹,”他回头吩咐,“别过来,这里脏,都是机油。”
很多船工还是头一次看到巨大的蒸汽机内部,敬畏地睁大眼,有的直念“阿弥陀佛”。
一时间,铮铮铮的敲击金属声,沙沙的擦拭管道声,隆隆的齿轮扭转声,叮叮叮的螺丝拆卸声……
组成一台热热闹闹的戏。
徐建寅接过手巾,擦把汗。手巾上立刻现出五道黑指印。
“苏兄,”他扭捏一会儿,低声说,“我好像知道这机器出什么问题了。”
他持着煤油灯,照亮管道深处一处漆黑的深渊。
“金属异物,齿轮错位,又高温产生了一些反应……总之,应该是有什么东西掉下去,得先拿出来。否则再上油也没用。”
苏敏官听完他解释,眉峰一紧,格外将这个少年匠人打量了一下。
船上的轮机长,也就是总工程师,号称“老轨”,是对整船的机械部件最熟悉的一个人。
而徐建寅完全没有航海经验,面对蒸汽轮机却是零出错,秒上手,完全是一个优秀的“小轨”。
错综复杂的机器像迷宫,要通过轮船表面的“症状”,从迷宫的深处精确定位出病根,确实需要纯熟运用的知识。
天外有天,人上有人。至少苏敏官自己还做不到。
他问:“要拆卸么?”